就在兩人沉默的時候,三叔竟然走了過來,他對著李竹青低聲交代道,也沒再管兩個人的反應,說完話就繼續安撫三嬸了。
費洛澤頗為不可置信的看著三叔正安慰三嬸的背影,問道:“我就這麼回去?”
李竹青也是一愣。
但緊接著,他想起三嬸發病時的瘋狂神態,最終也竟然覺得還是讓費洛澤先離開比較好。
他拍了拍費洛澤的肩膀,輕聲道:“今天你也沒有辦法領著李藝軒走了,三嬸還病著,三叔先要快點送客也是正常…今天我就先送你回去吧,等什麼時候你想來了,我們再來看看。”
費洛澤還想說些什麼,但他最終看著遠處三嬸的樣子,也還是頓了頓沒在說話,默默地點了點頭。
他有些希冀的望向琅軒,十分想和對方說
說話,但又想起三嬸的態度,最終隻是扁扁嘴,遠遠的揮揮手以示告彆。
琅軒不知道有沒有看到他的動作,但見到他的腳步是跟著李竹青向門口走的,也明白了什麼,很是乖巧的也揮了揮手,隻是眼裡還帶著留戀。
她想,這個費洛澤真好,一直都在為自己著想,而且在三嬸捏疼她的時候,也是他關心自己,想要來看看自己的胳膊。
兩人之間好像莫名的就有了熟悉感,每次看到費洛澤,都會讓她感覺很親切。
李藝軒知道為什麼,很多人也都知道,那叫血緣。
她戀戀不舍的看著費洛澤,直到對方和李竹青已經走出了大門,看不到影子了,這才低低的埋下頭,心中已經開始期待著下一次的見麵。
三嬸全程都將她的動作收入眼底,本來似乎平靜下來的心情又有了波痕,她猛的抓住李藝
軒的手臂,大聲道:“你還看?那小子有什麼好看的?你就是我的孩子,錯不了!知道嗎,一天彆想著就跟那小崽子跑!”
她從來不會控製自己的力氣,掐的人手臂上紅了一片也沒有知覺,李藝軒原本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這樣,但在今天就費洛澤來後,她竟然又生出了期待來,渴望著有一天能夠脫離這樣被打的生活。
既然有了渴望,那現在的疼痛就越發刺人了起來。
她不敢反抗,於是就隻能默默地低下頭,身子不停的顫抖著,那是她控製著自己的表現。
而三嬸依然不滿足,她的瘋病又開始犯了,竟然一個抬手去打李藝軒的頭,另一隻手抱住她的腰,讓女孩就待在這方寸之地無法閃躲。
“打死你,打死你!我好吃好喝的養了你這麼久,你跟其他家的人說走就走!我打死你!你永遠都不能離開這裡!”
無法忽視的疼痛一下下的傳來,夾雜著女人惡毒的話語,仿佛是殺人的利劍,李藝軒本來就很是傷心的心情立刻就忍不住了,嘴角一撇留下了眼淚。
但她哭也隻敢輕輕的哭,聲音幾乎沒有。李藝軒知道,每次自己的聲音大了,就會引得三嬸很是煩躁,打她的力度也就越來越大了。
三叔站在一旁,被三嬸的動作驚呆了,過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很快就衝上來將三嬸製止住,順便讓李藝軒站在了一邊。
三嬸依然是瘋著的,手腳揮舞,她此時似乎也不認得三叔是誰了,就是一個勁兒的“打死你”,麵前有人就打,神態狠厲。
就這麼鬨了半天,三叔終於受不了了,叫來了傭人,將李藝軒交給對方,留下一句“好好照看”就走了出去,不久,房間裡傳來了翻找東西的聲音。
李藝軒小聲抽泣著,看到三叔從房間裡拿
出一個注射器一樣的東西,嚇得鑽進了傭人的懷裡,不敢再看。
“來,你幫我把她固定住,我試試給她打一點鎮靜劑。”
三叔向著一旁的傭人吩咐道。
對方點點頭,依言上來抱住了三嬸的雙臂,讓三叔能夠有空閒去打針。
“彆碰我!我要我的孩子!我的李藝軒!她在哪兒…”
三嬸還在使勁掙紮著,她的手不能動了,於是就拚命地蹬腳,但沒有用,於是就眼睜睜的看著三叔拿著注射器走進,一時間眼睛都紅了,掙紮的更是用力起來。
“沒事,沒事的,打完針你就好了,不怕。”
三叔看著她的樣子其實也很是心痛,但這藥還是要打,他深吸一口氣,低下頭細心的找血管。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摁著的身體突然一鬆,也不掙紮了,三叔送了一口氣,正想把針頭紮進去,就聽到傭人驚疑不定的聲音傳來:“二,二老爺,人好像暈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