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說給我聽還是說給她聽?”潤魃笑笑,丟下一句“怎麼假惺惺的”就轉身走了。
郡主娘娘提前預知了自己的死期,最後疼愛了一次她的孩子們。有所準備的潤魃潤生沒有父親猝然離世時那麼悲痛欲絕,在潤玉的主持下,候府裡依舊井然有序,葬禮也操辦的有條不紊,哪裡都不需要鬱潤青了。
“潤青。”
鬱潤青偏過頭,看向不知在她身旁站了多久的陸輕舟,視線緩慢地上移,落在陸輕舟發間的青玉蘭花釵上,停頓片刻道:“待會府裡肯定人來人往的,我們就彆跟過去礙事了。”說完,又垂眸看向書案上的畫紙,輕歎了一聲:“你瞧,母親還讓我給她畫一幅畫像,連大致輪廓都沒來得及畫完。”
那畫紙上隻有一雙溫柔又慈愛的眼眸。
“沒關係,拿回去慢慢畫。”
“好,我裝起來,你幫
我帶回宗裡。”
“你要直接回梅州嗎?”
鬱潤青點點頭,目光轉向那還趴在塌上啜泣不止的豹公主??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想了想說:“靈姝,你這幾日得空嗎?”
靈姝翻身坐起來,眼圈紅紅的,鼻尖紅紅的,一張小臉也濕漉漉的白裡透紅,像在水裡狠狠搓洗過的杏,可憐的簡直不像話:“乾嘛……”
鬱潤青道:“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靈姝用掌心蹭了蹭臉上的淚痕,一開口還有濃濃的哭腔:“什麼忙啊?”
“你知道長牙嗎?就是百姓口中龍牙子。”
“嗯……聽說過。”
“它若是藏在水裡,你尋著味道,能不能找見?”
靈姝眉頭一擰,張口像要咬人似的:“你當我是狗啊!”
鬱潤青道:“我已經找了它大半年,實在沒彆的辦法,你若肯出手相助是最好不過的。憑你的本事,什麼蠻荒凶獸,還不手到擒來。”
“……那東西在水裡好好的,你找它做什麼?”靈姝這樣問完,馬上就反應過來:“你要它的牙?誰被長牙傷了?”
許是潤魃方才提及“阿檀”的緣故,鬱潤青說:“阿檀。”
“哼,原來是她。”靈姝一下子忘記哭,臉上講不好是個什麼表情,盯著鬱潤青半晌,既沒答應,也沒不答應。
“不著急回答我,你仔細考慮考慮,不願意也沒關係的。”鬱潤青一邊說著,一邊卷好畫紙,翻箱倒櫃,怎麼都沒找到裝畫紙的竹筒,歎了口氣,隻好去隔壁找。
她一走,陸輕舟就成了靈姝的眼中釘。
陸輕舟倒是毫不在意靈姝那種要咬人的眼神,溫溫柔柔的一笑,遞過去一條手帕:“擦擦臉。”
靈姝看到那條屬於鬱潤青的手帕,不由火冒三丈:“你這是什麼意思?挑釁我?我告訴你,很用不著!我才不稀罕!傻子都能看得出來她根本就不喜歡你!就憑這點,你使再多手段都沒用!”
陸輕舟看了眼手帕,疊好,收起來:“她不喜歡我,喜歡誰?”
靈姝一撇嘴:“你少揣著明白裝糊塗。”
陸輕舟留意著外邊的動靜,笑著說:“玹嬰嗎?”
“哼,你不想承認也沒用的,她老說欠我的,一輩子還不清,現在為了誰又開口求我?”
“換做旁人,無計可施了,她一樣會求到你這裡。”陸輕舟淡淡道:“何況,我想她並非無計可施了,大抵見你傷心,想給你找點事情做。”
“你這人,可真奇怪。”靈姝睨她一眼,扭頭看向了窗外。
陸輕舟想,靈姝覺得她奇怪是應該的。
千嬌萬寵裡長大的豹公主,從來是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以至於豹公主的一生中未曾有過一次“勉強”“湊合”“將就”,豹公主想要春色,絕不是要融化的殘雪,盛開的桃花,破土而出的新筍,嗷嗷待哺的雛鳥,又或是一望無際的綠色麥田,不論哪一樣,都算不得獨占春光。
倘若不完全屬於她一個人,她寧可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