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恩愛(下)(2 / 2)

還真像盧午陽說的,眼前的沈練可不就又打回原形,像足了當年兩月之約重見時那個難打交道的錦衣衛沈練麼!

不過,這樣的沈練還挺親切。

楊彩芽絲毫不以為杵,聞言眉眼彎彎,不經意順著沈練視線看去,目光落在許二媳婦和白茶紅茶身上,笑容一頓,頓時愕然。

許二媳婦三人襟口彆著幾條新帕子,白茶和紅茶發間戴著樣式精致的絹花。

這些都是沈練上次送去青山村給她的京中手信,東西多她一人用不完又懶怠捯飭這些,大半分送給了鄰裡,剩下的不打眼的就賞了府裡許二媳婦三人,隻留了幾樣貴重的金銀物什。

原來沈練的話是這個意思!

什麼彆讓她再大度的分送他人,沈練這是根本改不了“小氣”的本性,還是這麼愛斤斤計較!

她就說沈練是個睚眥必報的!

這不就放話在這兒等著她了!

還好她反應快,否則沈練話說的這麼“含蓄”,鬼知道他是在計較自己的東西被轉手他人!

果然是江山易改……

楊彩芽心中腹誹,忙收了愕然神色,識趣的包好包裹,立馬順著沈練的毛捋,“多謝沈大人,這麼難得的太姥銀針,我一定好好收著。除了娘和阿卓,彆人可彆想分走一根茶葉去。”

沈練嘴角幾不可見的翹了翹,聽到後半句又耷拉下去,垂眸不冷不熱的嗯了一聲。

眼前卻突然一暗。

曹卓負手站在楊彩芽身邊,自然而然的伸手接過楊彩芽手中小包裹,似饒有興趣的掂了掂,含笑看向沈練,“展之送了什麼好東西給彩芽?你和午陽今天已經幫了我們許多,再破費我娘可要數落我了——怎麼能讓你和午陽大材小用。”

又壓低聲音道,“你說做戲做全套,竟考慮得這般周全。連禮都提前備好了?”

沈練聞言眸光微閃,眼底似有複雜情緒翻湧而過,頓了頓才抬手握拳,照著曹卓的肩頭輕擊幾下,揚聲笑道,“你跟我們客氣什麼,孝敬權嬸子,看顧啞……嫂夫人,都是我和午陽該做的。”

周遭下人隨著沈練話音落下,交頭接耳的議論聲又嗡嗡響起來。

權氏此時也咂摸過味兒來,心知曹卓公開“恩愛”兒媳婦,沈練相送都是做給人看的,一麵讓許二媳婦收好東西,一麵上前鄭重謝過沈練的“禮”。

那頭長隨袖手旁觀半晌,也琢磨出點味道來,看向自家主子的目光就有些古怪,見沈練拱手告辭走過來,忙垂頭解了馬繩,恭敬遞上,跟著翻身上馬作彆。

沈練一襲淺綠官袍揚塵而去。

墜在後頭的長隨卻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見長史府馬車已經上前,曹卓扶著權氏上馬車,又轉身扶著楊彩芽踩上腳踏,絲毫不掩新婚夫妻的恩愛模樣,不由在心裡歎了口氣,手下狠抽馬鞭,追馬趕上沈練。

角門的各家下人已不自覺的退開,讓出空地給長史府眾人。

曹卓躬身撩起車門的簾子,長臂扶著楊彩芽將她送進車廂,彎身替權氏和楊彩芽整好車內靠墊迎枕,才探身出了車廂。

這樣高大冷峻的人,對夫人竟如此細致溫柔。

離得近的彆家仆婦看得眼珠子都要落下來,眼巴巴的盯著長史府馬車,生怕漏看一丁點畫麵。

受到如此矚目,長史府跟車的家丁不由挺直了腰板。

領頭的張二吆喝一聲正要啟程,就見曹卓衝陳岩陳漢擺擺手,吩咐道,“山風你們牽回去,回了府就到外書房等我。”

這是還有正事要辦,陳岩和陳漢恭聲應下,半點不敢多耽擱,各自上馬牽上山風,搶先駛出中正胡同。

曹卓說完便轉身也上了馬車。

這是一刻都離不開小嬌妻不成!

周遭下人見長史府的人馬已經駛動,立時就炸開了鍋,再也不壓抑議論,關於長史夫婦的恩愛八卦,轉眼就從角門吹進了刺史府內院。

這下不僅外人躁/動,就連多少猜出內情的許二媳婦三人也有些愕然——老爺今日實在太張揚了!

後頭下人馬車內,許二媳婦和白茶兩兩無語,紅茶撥弄著分到的油紙包,垂著頭不知在琢磨什麼。

前頭主子馬車內,卻不如外人所想,曹卓坐到楊彩芽對麵,轉頭看向權氏,沉聲說的卻是正事,“今日刺史府春日宴來了位意想不到的貴客,是新任市舶司提舉袁大人。他出現的突兀,這悄無聲息的一露麵卻是在刺史府,也不知暗地裡是否彆有用意。今天也是托了娘和彩芽來赴宴的福,否則消息晚一刻知道,就難免更被動一分。”

原本因曹卓“得寸進尺”的擠上馬車來,權氏笑容半含了嗔怪,聞言就是一愣。所以說沈練和盧午陽陪曹卓接人是真,給她們撐腰也是真,借機提前告辭更是真!楊彩芽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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