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彩芽和曹卓都笑著應下,自帶著大郎和玉娘出了正廳,往後頭練武場而去。
吳氏幾個帶著許二媳婦,去大廚房分工忙活起來,忙道半道,白叔就喊許二媳婦,“去前頭請餘先生和餘然進來。”
餘先生主仆在楊家是什麼地位,在青山村待過一個多月的白茶自然清楚,回了蘇州府就私下和許二媳婦說過。
許二媳婦不敢怠慢,忙擦乾淨手抻了抻衣袖,喊了個婆子帶路,去前頭客院請人。
後頭練武場內,山風已經被牽進來,說起來大郎自從到了江南,除了幾個曹卓帶他,已經好久沒有單獨騎過馬。
這下帶著曹卓參觀過他出主意修葺的練武場,就迫不及待的翻身上馬,由曹卓護著跑了幾圈找回感覺,就帶著躍躍欲試的玉娘一道做耍——他也細心,知道玉娘人小力弱,不敢讓她直接坐馬鞍,取了背帶來牢牢綁在身前,才敢漸漸放開速度奔馳起來。
偌大的練武場上就響起玉娘歡快的尖笑聲。
一時倒是硬生生蓋過了楊彩芽的問話聲,見大郎雖玩得興起,護著妹妹的動作卻極有分寸,曹卓才偏頭看向楊彩芽,“你說什麼?常刺史怎麼了?”
說著便拉著楊彩芽站得遠了些,好方便說話。
楊彩芽隻得將許二媳婦打聽來的消息再說一遍,不解道,“聽許媽媽的意思,常刺史能坐席坐到最後,是難得的給人麵子。之前我還在青山村時,張二的平安信裡也會提一些舊長史府的事。倒是沒聽說常刺史如何拉攏你,怎麼這次吃酒不僅帶著如夫人和唯一的庶子出席,還給了天大麵子似的坐到了最後?”
若是常刺史有意拉攏曹卓,就少不了私底下和舊長史府有來往,張二信中既然沒提,可見常刺史除了公事,私下並沒有和曹卓親近的意思。
偏偏又在請了滿蘇州府有頭臉的官員麵前,給了曹卓這樣彆人沒有的體麵。
這位常刺史的態度……實在令人尋味。
楊彩芽如今是長史夫人,和女眷的交際如何打算先不論,對常刺史這位最強勁的地頭蛇,卻不能不多關注,末了秀眉微蹙,“照你之前說的,常氏人脈手段都不可小覷,他要是有心查你的底,未必摸不到定國公頭上。”
曹家原先是定國公府家將,曹父曹兄又是因公殉職,這些底細是抹也抹不掉的,常刺史要查並不難,就看他查到了什麼地步……
楊彩芽不自覺的靠近曹卓,輕輕拽著曹卓的袖口,語氣難得透出擔憂,“你在府衙……順利嗎?有沒有人為難你?”
眼看著沈練和盧午陽都調任江南道,可見定國公千裡伏脈,遲早是要有大動作的。
常氏表麵上看著不黨不派,但和常氏淵源頗深的望族中,張氏一族裡卻有個方惜月,京城方家背靠的可是左相單府……
她的擔心,曹卓自然猜測的到,聞言神色卻是絲毫不動,語氣輕鬆讚了一句,“你身邊那個媽媽到底是縣令家裡出來,打探到的消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倒也在點子上。”
楊彩芽挑眉,曹卓長指勾住她拽著自己的素手,接著袖子這樣捏了捏,安撫道,“常氏如何你不用擔心。我上任後,雖說對府衙的官員格局有不可避免的影響。不過……常刺史可是經年的老狐狸了,如今對常氏來說,求的不是更上一步,而是原地守業求穩。”
“他給我麵子,多少也是探到了我一點底細,再深的東西……他還查不到。不管他心裡真正的想法是什麼,表麵上隻要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他也不會搞什麼小動作給我添堵。說起來我上任後,反倒是張家的動靜更大些,還有常刺史那位庶子常一塵,到底年輕氣盛,看不得外人突然把了府衙的要職。”
說到這裡頓了頓,思緒有了片刻飄忽。
楊彩芽又拽了拽曹卓的衣袖。
曹卓才揚唇一笑,“你放心。我們和常氏不會有大衝突。等到我說的那件政事有了眉目,常氏就是有心為難我,也分不出工夫來了。”
話裡有話。
是說淮南道、江南道因著他說的那件政事,會有大動作。
還是需要常刺史這樣的頂層大官配合的大動作。否則怎麼會分不出工夫來?楊彩芽眨了眨眼,心頭就是一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