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主子都有自己的脾氣,曹楊兩家原來是什麼出身,一眾下人又怎麼會沒私下打探過。
聽曹卓這麼說倒也不覺得奇怪,男主子發話,沒有不應的份兒。
眾人忙恭聲應下。
許二媳婦自然也沒有異議,白茶暗暗鬆了口氣,倒是紅茶飛快抬眼看了楊彩芽和曹卓一眼,低著頭抿了抿嘴,眼中似有不甘和急切一閃而逝。
楊彩芽也不喜歡下人在身邊轉悠,聞言不作他想,徑直吩咐許二媳婦,“這兩天請來的賓客都要相繼離開,你和許昌德裡外商量著辦,把回禮和人都好好送出蘇州府,彆怠慢了客人。”
林家寨的人多,有大半倒也和其他楊家請來的客人一起,住在了雲來酒樓。
李富貴和李長貴兩家人忙完送嫁的事,昨天花轎出門後,也搬去了雲來酒樓的客院落腳。
要打點給各家各人的土儀,還要安排車馬送人,結算喜鋪送轎的銀錢。
後續的事情倒也不少。
許二媳婦忙應下,擺手讓眾人散了,留白茶和紅茶在雅源閣聽命,就馬不停蹄的去二門傳話,和許昌德商量著送客的差事。
剛得了曹卓的明令,白茶和紅茶進東裡間鋪好床,放了溫熱的新茶,便都退到茶水間守著。
兩人都是慣常自己動手的人,楊彩芽和曹卓寬衣歇午晌,帳簾放下來,黑漆大床頓時就昏暗下來,自成一番小天地。
認親拜祠堂折騰了大半天,這會兒見完下人吩咐了點事反倒一時了無睡意,楊彩芽便拿了本書靠在床頭翻看,權作催/眠用。
曹卓也不知是不是沒有午睡的習慣,精神奕奕的盯著楊彩芽看了半晌,見她毫無反應,乾脆伸出了手,擋在書頁上勾了勾長指。
楊彩芽再裝不出認真看書的樣子,沒好氣的拍開曹卓的大手,忍著笑意道,“就沒見過這麼厚臉皮找人要回禮的!”
曹卓不說話,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翡翠對鐲上。
慢吞吞的開口道,“說來昨天見到李廣年,我怎麼覺得他腰間掛的那個荷包……和你在梅林裡送我的那個一模一樣?”
新婚三日新人都要穿大紅新衣,曹卓倒是沒在腰間掛那些有的沒的東西。
她都忘了猜燈謎得來的那個免費彩頭,曹卓倒是記得清楚。
楊彩芽抿著嘴憋笑,故作無奈的放下書本,從枕頭下摸出個荷包,丟到曹卓手裡,“拿去。往常也沒見你這麼急巴巴的要回禮。”
“以前是以前,現在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婦兒。”曹卓不以為杵,被子下的長腿直接搭上楊彩芽的,滿足的笑道,“你不知道,上回掛著那個荷包去府衙走了一趟,王超和馬航眼尖,還當是家裡沒個像樣的繡娘,做出這個荷包給我,還要給我另尋精貴的來掛……”
說到王超和馬航,忍不住又咬牙切齒一番。
楊彩芽又笑了一回,察覺到曹卓壓在自己身上的腿加重了力道“要挾”,忙低眉順目的討好道,“這荷包是我親手做的,不敢說多精貴,花樣總是獨一無二的……”
曹卓不置可否的哼哼兩聲,這才打開荷包,內裡裝的是一枚翡翠玉扳指,背麵同樣刻著繁複的佛語經文,是庇佑順遂安康的。
玉扳指的翡翠成色倒是不輸他送給楊彩芽的那對翡翠對鐲。
見楊彩芽巴巴的把手腕湊過來,對著玉扳指晃了晃,曹卓這才翹起嘴角,卻又把玉扳指丟給楊彩芽,“媳婦兒給我戴上。”
這人真是……成了婚反倒行事越來越膩歪,比在官裡村的時候更像個孩子。
楊彩芽心中腹誹,衝曹卓皺了皺鼻子,掰著曹卓的大手比了比,將玉扳指套/進了大拇指上。
曹卓摩挲著玉扳指,幾不可聞的低喃一聲“可惜……”,便又挑起眉笑道,“怎麼突然想起來送我玉扳指?為了大郎?”
可惜什麼?
可惜他沒有走父兄的武將路子,最後做了文官,不能上馬拉弓,用不到這玉扳指?
她會選玉扳指,倒也確實是為了大郎。卻沒想到會勾起曹卓埋在心底的遺憾。楊彩芽心中一軟,見曹卓神色如常便按下心緒,笑著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