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地知吐出一口氣來,看起來仿佛是個乾癟的遊魂“灰原前輩國中時期是田徑隊的嗎……”
灰原立即回答“對啊,還參加過我們市的全民馬拉鬆活動呢!”
伊地知?
伊地知……
怎會如此。
現在的情況就是很痛苦,非常痛苦。
第一次被叫前輩,灰原雄簡直是鼓起了十二分的熱情,鬥誌昂揚地分享起了自己以前的練習經驗每天做n組俯臥撐,長跑,蹲起,到了高專之後又加上揮刀,聽說日下部先生有意向要回高專教書,說不定可以從他那裡學一手新陰流的拔刀術……顯得十分有規劃。
“……但是每天做這麼多練習的話,完全就沒時間學習了吧?”
伊地知被灰原雄的鍛煉強度震撼到“你初中是怎麼過來的……”
“那當然是解決咒靈最優先了!”
灰原雄擲地有聲“反正咒術師一定會有工作!而且薪水還很可觀!”
伊地知“……”
痛苦起來了。
聽到這裡的時候遠山湊已經忍不住想要拍桌大笑灰原家裡的兄妹兩人不均等地分配了運動神經和學習能力,正好對應了哥哥來高專念書妹妹認真備戰高考。
“他一直都是那副樣子。”
夏油傑也跟著笑“特彆樂觀,也特彆熱情。”
“也能成為一個可靠的‘前輩’了。”
遠山湊也感歎“隻不過要多辛苦伊地知一點——下次我送他一把咒具槍好了……”
比起冷兵器,果然還是熱武器顯得可靠一點。
不知不覺間,碗裡的羅宋湯被喝了一大半。
夏油傑這一年來的飯量向來堪憂,考慮到咒術師的運動量和體能消耗,往往都是在強迫自己吃東西,像是今天這樣自然而然地和彆人一起吃飯似乎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兀自驚訝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碗,心想難道小理子真的突然覺醒了第二天賦,遠程開視頻指導的結果都這麼下飯。
“前輩,那個,關於料理的方法……”
“我第一次嘗試這個,是不是不太好?”
遠山湊抓了抓頭發,顯得有點緊張“還好是燉菜不太需要技巧……要是天內今天打算炫耀一番教個特彆困難的,咱們倆估計都要吃奇怪的食物了。”
“怎麼會。”
夏油傑給自己又盛了一碗。
他其實不太在乎味道。
因為咒靈玉的緣故,原本還算正常的味覺已經被擾亂得岌岌可危,而抑製味覺的藥物隻能夠讓殘存尚且正常的那部分味覺神經都失去功效,對咒靈造成的惡果倒是半點反應都沒有——可以說是十分讓人沮喪。
隻是這樣,像是今天這樣,和前輩一起聊些輕鬆的話題……就好像連綿延得一眼望不到儘頭的痛苦,都變得好捱過去了一些。
“對了,耳擴很合適。”
遠山湊突然說“送的時候就已經快放假了,今天還是第一次見你戴。”
“收到之後就一直戴著了……前輩的生日是什麼時候?也想考慮一下回禮。”
“九月,距離現在還很遠,是秋天的時候。夏油君呢?”
“更遠了,二月三日,要等到明年才行。”
節分日啊……遠山湊不禁又想起了那個大家瘋狂撒豆的日子,由於實在受不了房間的地麵上有容易招蟲子的“垃圾”,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所有人最終還是決定把當時的那些黃豆清掃乾淨“當初可是鬨得夠嗆。”
非術師想要不那麼認命地想辦法保護自己,哪怕多向前走一步都是百般困難。
夏油傑顯得若有所思。
“前輩沒考慮過以後和咒術師生活在一起嗎?”
他突然說“對付咒靈的問題就很好解決了……或者待在咒術師的生活圈裡也一樣。”
後半句完全是為了自己找補,防止這句話的目的性太強被人一眼發現。
“確實是個解決方法……可能也是過去的千年裡唯一的辦法。”
遠山湊想了想,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但我不希望這也是未來的非術師能夠選擇的唯一方法。”
如果世界被如此糟糕的規則定義,那就去做那個打破規則的人。未來的自己所留下的信息已經是一個明確的研究方向,而現在他才剛剛從起跑線上出發,距離那個終點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抱歉,又在你的麵前說大話。”
遠山湊從冰箱裡取出兩罐蘇打水,給對方分了一罐“也不知道究竟需要花多長時間……至少當下先儘自己的最大努力好了。”
“——畢竟就像你說的那樣,這樣也算是「被詛咒了」嘛。”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啊,讓人覺得心情惴惴不安又一團綿軟。兩種完全矛盾的念頭湧動在心裡,既想要現在立刻馬上就表露心意,又忐忑而躊躇地想要等待更好的時機。
“——前輩是怎樣看待我的呢?”
最終,他問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問題。
這個提問進可攻退可守,無論對方從什麼角度回答他都能接得上。
“突然說這個……”
遠山湊撓了撓頭發,想象了一下那個十年之後糟糕的未來,以及未來之中從未被提到的名字“希望你健康順遂地畢業,然後活得長長久久?”
夏油傑“……”
雖然,這也是很好的祝願啦……但怎麼他們之間隻有幾歲的年齡差突然聽起來變成了十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