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峽峰城穿過峽峰山來到誌靈區的那晚,他確實有殺過人。來刺殺衛天啟的三名刺客中,有一人正是被他所殺。不過正如眼前這人所說,他會出手,絕不是因為要幫衛天啟,他出手,隻不過是因為當時的刺客控製了無辜的峽峰學院學生充當人質。他最終會殺掉那名刺客,也是出於刺客自己的要求,他沒有忘記他殺死對方時對方流露出的謝意,以及之後衛明的氣急敗壞。
他殺死的那名刺客叫鐘良,現在他知道了這人的名字。而站在眼前的這位,是那個鐘良的親哥哥,鐘遷。
就是這麼一個一上來就很草率地開始喋喋不休的家夥,卻異常理智,甚至有些冷血地理解著路平當時的行為,絲毫沒有被所殺者有他的親弟弟這回事給擾亂。
“所以呢?”路平問道。
“我來,就是要查清楚這件事。現在已經很清楚。我們不是敵人,或許,還可以成為朋友。”鐘遷說著,又拍起了路平的肩膀。不管怎麼說,路平到底還是殺了他親弟弟的人,但是現在,他卻在說要和路平做朋友。
換是很多人,大概已經很感動,這份體諒,實在是很難得,這個朋友,大家都會很願意交。
但是路平沒有。
因為他至始至終都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需要被體諒的。
他出手,隻因為他想救人。
他下殺手,隻因為對方要求。
他理直氣壯,並不覺得委屈,又何需什麼體諒?
所以他看著鐘遷的眼裡,一點感動都沒有,他隻是點了點頭,對鐘遷的行為,他隻是有一些認同,覺得這麼處理很符合邏輯。
符合邏輯,但這不是人之常情。鐘遷拋開了人之常情這一點,但是路平也是無視這一點的人。
所以對鐘遷的態度,路平並不感動。
但是對於鐘遷的行為,路平卻感謝。
“謝謝你救了我們。”路平說著,他感謝的,隻是鐘遷的那一箭,沒有那一箭,他和西凡,甚至他們五人恐怕真會被啟星給收拾了,那難度和撿屍體也差不了多少。
“不用。”鐘遷擺手,“不管怎麼說,你殺死鐘良確實保護到了我們,就衝這一點,我出手救你也是應該。更何況,我們看起來擁有共同的敵人。”
峽峰城主府。
鐘遷所說的敵人當然是指這個,他們派出刺客行刺衛天啟,對峽峰城主府的敵意再明顯不過。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路平問道。他注意到了,鐘遷的措辭中頻繁出現的是“我們”,而不是“我”,很顯然他所代表的不是一個單獨的個體,他在說的是一個勢力團體。
“我們就是夜鶯。”鐘遷說。
“我聽過這個名字。”路平說。和蘇唐的閒聊中他聽到過這個名詞,雖然沒有過多的關注,但是他至少也知道,夜鶯,是一個反叛組織,他們針對峽峰城主府可不僅僅是私仇,他們是站在整個玄軍帝國的對立麵在搞破壞。
“鐘遷,是我的真名,我的另一個名字,你知道的或許會更多一些。”鐘遷說。
“是什麼?”路平問。
“箭神!”鐘遷說。
路平撓了撓頭:“你自己起的嗎?會不會有點太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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