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繼續在這樣一個奇怪的地方不斷擔驚受怕,警惕這個警惕那個,他覺得倒不如乾乾脆脆直接來個大的,能活下來就活下來,活不下來也算是儘力了。
俗話說得好,長痛不如短痛。
這一時的平靜或許會讓人生出眷戀和依賴,但這終歸不是他們應該在的歸處。
杜靖恩想要醒過來,想要回到自己熟悉的生活中去,而不是穿著不符合年齡跟長相的校服,坐在這裡,等待著隨時可能會落到自己頭上的死亡。
林深則是有意地注意著時間,然而偶爾總是會有說不上來的一晃神,就感覺時間好像突然莫名其妙偷偷流走了。
耳中能聽到的來自主席台的枯燥發言,也從自己集中注意力聽到的那前半句話,跳到了完全不知道在說什麼的後半句話。
他盯著地麵,確信這肯定是時間流速不正常造成的。
而到現在什麼都沒有發生,又或許是對方為了讓他們疲倦,從而放鬆警惕準備的煙霧彈。
畢竟在遊戲外,對方需要等待的時間並沒有他們在這裡那麼長。
熱烈的掌聲轟然響起,林深猛地抬起頭,看到的是學生們帶著沒有表情的臉,正在用最大的力道不停地雙手鼓掌。
這聲音與表情的反差,仿佛是在催促台上的人趕快離開,好放他們脫離這種枯燥且沒有意義的活動。
隨著學校領導的離開,陸陸續續有學生伸著懶腰站了起來,同時天空也傳來一陣悶雷聲。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把疲倦的紀堯嚇了一跳,他立刻警覺地抬頭看向天空,似乎是想要尋找閃電可能會出來的位置,然而等了半天,能聽到的隻有更遠處的滾滾雷聲。
“可能要下雨了,大家彆磨磨蹭蹭,抬好自己的椅子有秩序地回教室裡去,不要擁擠,不要奔跑,不要打鬨。”
老師的聲音從主席台的話筒裡傳來,林深隻是瞥了一眼,就感覺眼角餘光好像捕捉到了什麼不一樣的顏色。
幾乎是同時,杜靖恩用手肘快速頂了一下林深的手臂之後,伸手分彆抓了一下紀堯和王泰寧的校服衣擺。
兩人皆是一個踉蹌,在回頭看了杜靖恩一眼之後,立馬進入了警戒狀態。
耳邊依然隻有遠遠傳來的雷聲,頭頂的烏雲雖然層層疊疊,卻絲毫感覺不到即將下雨的趨勢。
就在走在前麵的學生加快了腳步的瞬間——
轟隆一聲響。
幾乎是震耳欲聾音量。
紀堯下意識地把椅子往地上一放,兩隻手朝耳朵裡一塞,整個人挨著椅子就縮成了一團。
他瞪著自己警惕的雙眼,四處尋找著可能發生的異常。
而這一回,林深之前察覺到的那轉身即逝的光,像是一盞黑暗舞台上的聚光燈一般,“啪”地一下直直穿破厚重雲層照射在了他們身前不遠處一個學生的身上。
對方整個人被照得發白,強烈的光線自頭頂從上往下,在學生身下留下了清晰的陰影。
他像是被定住一般,在光線中一動不動,隻是睜著自己驚愕的眸子仿佛變成了一座雕像。
周圍的學生也注意到了這個異狀,紛紛朝兩邊瘋一般地退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