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的話在這裡停頓了一下,見三人更加專注地看過來,他才又繼續說道:“和我同宿舍的那個學生,床板知道他的具體狀況,或許……說的不好聽一些,能拿他的變化作為參考。”
如果放在林深麵前的,是他能感受到的真真切切的人,他或許根本不會說這樣一句話。
畢竟拿他人的生命來為許願人做實驗,當成觀察對象,也同樣是一種對於生命的戲弄。
可是在這不到兩天的觀察裡,心底莫名覺得這些對於他人生死無動於衷的存在,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一個人,這種有些怪異也有些讓自己不太容易接受的想法,就自然而然從心底深處冒了出來。
林深當然也知道僅憑這種自我感覺,就不顧他人生死不是一件正確的事情,但他又堅信由內而生的直覺帶給他的判斷。
有時候,或許就是要這樣豁出去試試。
很顯然杜靖恩沒有林深的這種想法和顧慮,在聽到林深的話之後就不由自主地睜大了眼睛,連連點頭,“你說的這個方法也不是不可行,反正那張床我是不打算再睡了……”
“但是我們也不知道換床會發生什麼啊!”紀堯立刻開口道。
杜靖恩揉了揉額角,身姿坐正,“這我當然知道,林深也說得很清楚了,但是相比起已經發生的事情,我覺得或許應該在我還能做出自主選擇的時候,進行一些彆的嘗試……”
“杜哥……”
王泰寧想說些什麼,被杜靖恩抬手打斷了。
“我今早不想說,是看你們倆的狀態都太差了,但現在既然你們都有表示了,那我就不得不說清楚了,”杜靖恩站起身,表情認真,“說句實在話,在紀堯讓我注意到後背上的痕跡的時候,我就已經在做離不開這裡的準備了。”
“這……”紀堯著急地想要開口,也被杜靖恩的眼神製止住。
“我知道來到這裡的人,誰都是拚儘全力想要離開的,沒有誰真的會想把自己擱在這兒,但我每次進來都做了這樣的心理準備,”杜靖恩清了清嗓子,放緩了自己的語調,“活著出去了,是我運氣好,要是死了,那也在我意料之內,所以相比起用身體再去經受會產生相同影響的東西,不如拿去探索未知的更有意義不是嗎?”
“至少,我做了,不管結果如何,能給你們當一個參考,一個思考和尋找解決方法的方向,既不浪費時間也不浪費機會,是這個道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