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說著轉過身,從清潔工具中間抽出一把已經不能用掃帚,輕輕戳弄了一下。
老鼠的皮毛被啃咬過,露出了隱藏在
“他或許是在借助彆人的身體進食,儘管搞不懂已經死了的人為什麼還需要進食,”他放下掃帚,摸了摸下巴,“但這是個可以告訴其他人的需要注意和警惕的方向,現在啃老鼠,下一次還不知道會吃什麼……”
“但是這人應該不能算是我們要找的雙瞳本身吧?”田鬆傑回過身,下意識地幫林深盯著背後的情況,“他從自己的同類那裡搶走了一個眼珠,是為了什麼?是這麼做才能獲得搶奪彆人身體,離開這裡的機會嗎?那既然隻有一隻雙瞳是不足以逃走的,最開始為什麼被‘感染’的人全都少了一隻眼睛,這不是自相矛盾了?”
田鬆傑的問題,同樣也是林深的問題。
不管是同樣的墜樓尋死的形式,還是此刻提出的兩隻眼睛的問題,這當中都存在著暫時無法解釋的矛盾。
就仿佛還有一股莫名的規則或者說是力量,在製衡著雙瞳影響的擴散。
林深輕輕地搖了搖腦袋,他轉身開始朝來時的樓梯方向走,邊走邊輕聲說道:“幫助儘可能多的人逃脫依舊是排在最優先級上的事情,如果運氣好能順道搞清楚這個地方的來龍去脈,那當然是一件好事,但不應該過於專注於這件事而忽略了我們最需要做的,那樣就是本末倒置了。”
“我知道。”田鬆傑點點頭。
不再過多廢話,林深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又舉起手電筒往左邊走廊裡麵照了照,確認沒有任何新的異常出現之後,沿著樓梯快速往下走。
他一邊走,一邊低頭打量著手裡這個照明工具。
此刻田鬆傑又在身邊,不由地就想起了過去,想起那間感覺到莫名注視的深海藝術館。
其實他何嘗不在意每個門後世界隱藏著的真相?
從最開始進入到18號公寓,第一個匆匆進入什麼東西也沒有摸到,什麼與真相有關的線索也沒觸及到的0104開始,越是往前走,越是想要回頭去重新看已經經過的地方。
最開始的林深就是一個誤入的逃生者,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明白,隻能把更多的信任交給看起來有經驗的人,那時候的自己跟現在的瞿詩穎他們沒有什麼不同。
而現在,儘管他深知摸清楚門後世界的來龍去脈,並且能夠讓這道門變成石門,就能讓原本分離出去的地方重回現實世界,也能夠獲得更多與鬼神許願相關的線索。
但很多東西是急不來的。
他不想助理的工作失敗,那有時候就不可避免的需要或主動或被動的放棄一些東西。
他們這裡沒有人擁有所謂的上帝之眼,能夠逃出去苟活下來已是幸運,想要知道事情全貌那幾乎是癡人說夢。
這讓林深不由自主地想起剛工作的那個時候,他努力裝作是個外向又善於交際的人,強迫著自己參與進與同事之間的交際中時,曾經玩過的桌遊。
他們扮演著不同的角色,擁有不同的能力和知識儲備,然後要從發生怪異事件的地方逃生,麵對未知的怪物,麵對看一眼聽一聲可能就會造成瘋狂的古神,探尋真相並不是最終目的,活著離開才是最重要的。
林深覺得,遊戲盤麵上展示出來的東西,跟他們現在經曆的並沒有什麼不同。
看不懂,搞不明白,有時候才是最常態的事情。
畢竟這些東西已然超出正常人類的範疇,若非林深被賦予了特殊的身份,不然更多的事情其實永遠都是藏在迷霧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