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當然希望他繼續翻動手中散架的書頁,可以從中找出想要的答案。
但如果這些文字當中真的有一切都回答的話,岑老師也不會堅持這麼多年,還說依舊沒有看到儘頭了。
就像老人寫的那樣,有千般的問題想要問遠書,想要從他那裡了解到自己感受到的一切不安究竟源自何處,可惜遠書已經無法說話了。
思考間,他們沿著樓梯來到了二樓。
孟嚴推開臨近樓梯口的一道木門。
隻聽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同時也嚇到了已經坐在裡麵圍成一圈的三個男人。
展現在林深眼前的是一個放著木質高低床的大通鋪。
空間還算大,高低床沿著牆邊整整齊齊擺了一排,之間以一個木製床頭櫃相隔。
床下放著或紅或藍的搪瓷盆,還有一些不知道塞了什麼裝得鼓鼓囊囊的布包,以及木板打出來的箱子。
靠窗戶的一側掛著厚重的深色窗簾,並排放著幾張書桌,椅子歪七扭八排開。
最靠近裡側的牆角那張桌子上堆放的東西最多,書籍摞成山,一個插著鉛筆和鋼筆的竹製筆筒,還有幾本一看就翻了很多次的筆記本。
那張桌子所屬的椅子椅背上掛著一件藏青色的老人衫,就算不用其他人提醒,林深都能感覺那應該是岑老師的位置。
而他睡覺的床,就在另一側牆角最裡麵的位置。
而且也隻有那裡有生活的痕跡,其他床鋪都收拾得乾乾淨淨,還有的直接就隻是木板,什麼都沒有鋪。
看得出來這個地方有人來來去去,隻有岑老師一個人還繼續生活著,看著不免感受到一股濃重的寂寞。
似乎是看到孟嚴走進來,張鶴亦他們下意識地就站了起來,像是做錯事的學生一樣,兩隻手放在身前不安地摳著。
“現在能說了吧?”孟嚴開口。
林深最後一個走進來,將房間門關上,才注意到薑啟澤的眼睛動了動。
他咽了一下口水,往床鋪外麵走了兩步,才用很輕的聲音說道:“……我們,好像遇到鬼打牆了。”
鬼打牆?
瞿詩穎的眼睛瞪圓,兩隻手下意識搓上自己的手臂,“你們……不是開玩笑吧?”
程子琅臉色難看地瞥了林深的方向一眼,“就這麼長的走道,我們從這頭到那頭能要幾分鐘?你們不也走過了嗎?你……你們問他,他之前跟我們一起的,看著我們出去的。”
說著,他抬起手,指向林深。
林深點了點頭。
他回憶了一下張鶴亦他們出去之後,自己跟岑老師單獨相處的時間長短,從沉默到後麵發生的一切,足夠他們推著推車在走道裡轉好幾個來回了。
仔細想一想,當時岑老師甚至是看著他們三個快要走到鐵門麵前,才把大門關上的。
操作室的門沒有什麼特殊的隔音效果,如果真的是三個人在走道裡來來回回動,不可能一丁點聲響都感覺不到。
“我們是看著他們快要到鐵門前,才關的門,那時候再差幾步就能走到了,沒道理又突然後退耽擱那麼長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