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隻是這麼十多二十分鐘的時間內,怎麼可能突然憑空失去其中一隻眼睛,而殘存的另一隻眼睛後麵還藏著一個瞳孔?
林深皺了皺眉,感覺這或許跟這裡存在的問題有關係。
“裝進去。”
岑老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然起身,拿來了一個空瓶子放在台麵邊緣,對林深說道。
林深看了他一眼,對方隻是朝著瓶子的方向歪了歪腦袋。
於是他也隻能將心中的疑問暫時壓下去,將眼球小心放入瓶子裡,看著岑老師完成後續的工作。
張鶴亦這時候終於從地上爬了起來,不過看他表情還有些驚魂未定,看到躺在一旁一動不動的孫良屍體,立馬往遠處挪了好幾步。
岑老師封好瓶子,回身看他,“吃一塹長一智,今天發生的事情就是要你好好記在腦子裡,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彆以為我之前說那些話是危言聳聽,現在知道重要性了嗎?”
張鶴亦聞言,猛點腦袋,嘴巴張了半天卻沒說出話來。
剩下兩人的表情也比剛才嚴肅多了。
有些事情,確實是要親身經曆之後,才知道輕重緩急。
沒落到自己身上,總覺得沒關係,抱著僥幸心理。
但看到張鶴亦脖子上留下的印記,想來他們也不願意再輕易去嘗試了。
“今天要不是他反應快,”岑老師說著,走過來拍了一下林深的手臂,“當機立斷把那顆眼球給摘了下來——”
說著,岑老師的目光落在張鶴亦的脖子上,嗤笑了一聲之後,才又繼續道:“你恐怕就得成今晚第三個躺在這上麵的人了。”
他用力把裝著眼球的玻璃瓶往操作台上一放。
玻璃與金屬相互敲擊,發出清脆的聲音。
同時也像是一聲警鐘,敲在了張鶴亦跟另外兩個人的心頭。
儘管他們現在說不出半句話,但都跟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
程子琅和薑啟澤沒被掐過脖子,體會不到張鶴亦那種窒息感。
但是他們觸摸過孫良逐漸失溫的屍體,看到從他身上流下來的如瀑的血液,還為他褪去衣物,清洗乾淨。
任誰都不想,成為躺在這上麵的第三個人。
張鶴亦的眼睛轉了轉,從之前對林深這樣一個像是Npc的人愛搭不理,到現在麵上有些過意不去。
雖然說不出話,卻還是努力用口型說了“謝謝”。
林深卻是不太在意感謝不感謝的,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對於孫良那顆眼球的疑惑。
“好了,彆愣著了,”岑老師清了清嗓子,垂眸瞥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拿個新的屍袋,先把他裝起來,然後推到對麵去,我這邊把操作間收拾收拾,之後分配一下值班的問題就可以去休息了。”
三個人盯著孫良的屍體,本就誰都不想上手,結果又聽到“值班”兩個字,臉色就更差了。
似乎是看出他們臉上的猶豫和不情願,岑老師的臉立刻又板了起來,“怎麼,聽不見我說話?還是得我手把手教你們?你們難道還是三歲小孩嗎?”
被岑老師這句話一嚇,就算是再不願意,也不得不動起來。
岑老師則在這時拉了一下林深的手,低聲道:“你留下來,我有話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