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現在不想動,想等著他晚上來找你們嗎?”
岑老師說出這句話,臉上表情不似開玩笑。
程子琅打了個激靈,慌忙退到外麵,也摸來一件操作服,手忙腳亂地按著林深的樣子給套了起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張鶴亦不想動也不得不動了。
特彆是聽到那句孫良晚上會來找自己,他的臉色就一陣發青。
活著的時候就不好相處,誰還能想象得出死了以後會是什麼樣?
最終沒花幾分鐘,幾人就圍著操作台站了一圈,隻不過臉上都帶著微妙的表情。
雖然說跟麵前躺著的這個人認識並沒有多久的時間,儘管相處上來說也算不得融洽和愉快,但也是說過話,一起吃過飯,有過接觸的。
這樣一個人,不論喜不喜歡,突然以一具屍體的形式重新出現在麵前也就算了,馬上還要在他的身體上進行一些操作,任誰都不可能內心一點動搖都沒有。
張鶴亦最為緊張,他跟程子琅站的位置之前是瞿詩穎跟安顏的。
隻見他兩隻手緊緊摳著操作台的邊緣,眼眸因為緊張不斷震顫,呼吸也時重時輕。
但他似乎沒有空閒去在意自己的狀態,兩隻眼睛盯著被褪去衣物卻依舊大張著嘴的孫良。
從張鶴亦的表情中看得出來他是懼怕的,他想要把自己的視線挪開,可又像是控製不住一樣,移不開目光地一直在看。
“不廢話,動手吧。”
岑老師的聲音突然響起,嚇得張鶴亦抖了一下。
林深看到那個熟悉的器械扣在了孫良的腦袋上,對準了他那隻睜開的眼睛,目光不由自主地就跟了過去。
岑老師輕車熟路地進行著手上的操作,然後在把四根金屬棒鬆開調整好位置之後,卻是往後退了一步,看著離他比較近的程子琅,說道:“你來固定。”
程子琅頓時臉就青了,他不自覺地睜圓了眼睛,看著撐開孫良上下眼瞼的四根金屬棒,似乎腦子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岑老師究竟在說什麼。
然而操作間裡是沉默了,好像他不動,就不會再有下一步的動作。
岑老師也不說話,隻是用那雙銳利的眼睛靜靜看著他。
終於,程子琅閉了一下雙眼,猛地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地吐出來,猶豫著伸出手開始進行固定工作。
張鶴亦的喉嚨裡時不時就發出不受控製地感歎聲、吸氣聲,聽到後麵,連薑啟澤都有些不耐煩地皺著眉頭,頻頻對他使眼色。
而在金屬棒將孫良的眼皮撐到最大程度之後,程子琅終於如釋重負地吐出一口氣,緩慢收回手,“好……好了。”
岑老師左右打量了一番,點點頭道:“這不是做得挺好的嗎?隻要願意去做,沒什麼做不到的不是嗎?”
程子琅聞言,隻能露出一個尷尬又不自在的笑容。
岑老師接著取來眼熟的工具,直接就往張鶴亦的手裡一遞,道:“那麼下一步就由你來,我怎麼說,你怎麼做。”
“啊?”
一聲幾近破音的疑問聲,在操作間裡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