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點了點頭,繼續往下看,“所以那些罐子底部拉扯著的細絲,還有封口處的麻繩,應該都是之前留下的東西,隻是後來時間久遠了,麻繩發脆開始碎掉,而時過境遷,知道這些事內幕的人都不在這個學校了。”
【老張說最近學生們到圖書館的舉動很奇怪,他還沒細講,我就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為什麼?為什麼這麼久過去了,那些瘋子還沒有死絕?到底是什麼人在相信這些東西?我當晚就做了夢,又夢到了上學那個時候,淼淼抱著一個罐子在衝我笑,然後從宿舍窗戶一頭栽了下去,她還是十二歲的模樣,而我早就變了……我以為長大了就總會過去的,但根本沒有過去……】
【到底要怎麼辦,到底要怎樣才能讓這東西消失?不是說好的,隻要把它們壓在久?難道我們對這種東西就一點辦法都沒有?淼淼又在夢裡看著我,她的頭當時被砸裂,一片血肉模糊,可我感覺得到她在看著我,然後讓我過去……不行,唯有這件事我做不到。】
【那不是什麼獲得幸福和參悟的道路,那是通往無底深淵的毒藥……快一點,求求快一點給我回複,這樣下去遲早會失控的。】
【…………………………小李不見了,我知道他去哪兒了,從老張跟我說他最近總是睡不著,早早就來學校起,我就知道要出事了……我勸過,可是他的精神狀況完全聽不進去我的話,我無法回答老張的問題,回答不了……學校這時候知道急了?早乾嘛去了……】
【是我不夠努力嗎?是因為我掙紮了半天,也隻是個普通的老師的問題嗎?所以我沒辦法改變一切,決定一切?是我的錯嗎?】
這之後再沒有文字,隻剩下很多很多的省略號,就如同偷偷寫下這些發泄自己情緒的那個人當時的心情一樣。
複雜,糾結,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深哥……”
都說文字很難準確地傳達一個人的語氣和情感,但林深看到這些文字,還是切身感受到了這個人的無助與崩潰。
他緊抿嘴唇關掉文檔,再次將文件夾隱藏,慢慢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寫下這些的人還沒有等到他們所說的那個能解決問題的人到來,而他們這群帶著身份的人正好悄悄地在這當中的深夜躲進了圖書館。
想要做什麼,到現在這個時候幾乎可以算是明了了。
原本以為自己是被困在這裡的可憐人,結果卻是來製造混亂的破壞者。
一旦讀過那段文字,並且讓其生效之後,那些人就回不去了,那麼現在就隻能儘可能地考慮怎麼保住剩下還有理智的人。
可是要怎樣才能算是成功?
林深陷入了困惑。
如果他們本身的目的就不是離開這裡,大門真的能打開嗎?窗戶外麵真的會是看到的那些安全的世界嗎?還是得想辦法挨到太陽升起,就像文檔裡寫的那樣?
可是麵對一群失控的人,在這樣有限的空間裡要躲藏哪是那麼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