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寧起身的時候,感覺身邊的楚妃身子似乎微微一晃,但事不關已,徐玉寧眼角餘光都沒瞥她一眼。
——“這個淑妃,倒是耐得住!”
等今日喪儀結束,出了慈寧宮,齊昭儀故意在前頭等了等徐玉寧。
兩人並排著走著,光是聽她的語氣,徐玉寧都能感覺到她的急躁。
一急,就容易出差錯,徐玉寧心頭頓時咯噔一下,麵色一凝:“你最近做了什麼?!”
齊昭儀臉色微微鐵青,忽道:“我的人,進不去坤寧宮!”
徐玉寧倒抽一口涼氣。
自從皇後懷孕,坤寧宮裡裡外外守得如同鐵桶,徐玉寧不是沒動過這個心思,但是她的手實在是伸不進去。
沒想到齊昭儀也動了把手伸進坤寧宮的心思。
眼見皇後肚子越來越大,都快滿六個月了,齊昭儀越發按捺不住:“淑妃那邊,為何遲遲沒有動靜?”
徐玉寧深吸一口氣:“你稍安勿躁,我們再想想辦法。”
齊昭儀握緊拳頭,閉了閉眼睛,拂袖離去。
“宮中治喪七天,皇後每日都要到慈寧宮祭奠,坤寧宮虛空,這麼好的機會……我不信淑妃真沉得住氣!”
回永寧宮的路上,徐玉寧坐在暖轎裡,目光微微一凜。
淑妃,這是需要人推她一把啊。
——“狗奴才!這麼用力,是想痛死本宮嗎?!”
建安宮裡,一個小太監正跪在地上替淑妃按揉著跪腫的膝蓋,冷不防淑妃一盞熱茶兜頭兜臉淋了下來,嚇得小太監慌忙跪地求饒:“淑妃娘娘饒命。”
在慈寧宮跪拜了一天,淑妃早就窩了一肚子氣,可不是見誰都不順眼?
芳蕊見主子生了氣,當即叱道:“狗東西!笨手笨腳的,還不快滾下去!”
“是是是,”那小太監忙不迭爬起來退了下去。
芳蕊拿過藥膏,輕輕按揉著她的膝蓋,勸道,“娘娘不必跟這些狗奴才置氣,當心氣壞了身子。”
淑妃斜斜地靠在圈椅上,單手支著額頭,氣道:“近來就沒有一件事是順心的!”
先是皇後懷孕,中宮嫡子就要出生;再接著奪取協理六宮之權失敗;
如今慈寧太後崩逝,她又不是皇後,卻因為皇後懷了身孕,皇上體恤,帶領眾人跪拜哭靈這種事,居然落到了她的身上,想偷懶都不行,當真是吃力不討好!
淑妃好半晌才平緩情緒:“對了,讓你派人盯著坤寧宮,怎麼樣了?”
想起今日去慈寧宮祭奠,皇後挺著大肚子跪著,淑妃目光忽地一深。
要不是皇後月份大了,這麼個跪法……
“娘娘,”芳蕊告罪道,“奴婢無能……”
“沒用的東西!”
淑妃氣不打一處來,轉頭剛好看到香爐上嫋嫋升起了青煙,似想到了什麼,她伸手拿起桌麵上的藥瓶,“砰”一聲扔了過去!
那香爐從高幾上掉下,裡麵香烣撒了一地。
“本宮最討厭沉香!將今日焚香的狗奴才拉出去,掌嘴!”
闔宮上下都知道皇後最喜歡香道,淑妃分明就是遷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