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爺這份遺詔一出,他魏玄淩撥的什麼亂?反的什麼正?
天下人都將知道,魏玄淩想擁護蕭元祚登基為帝,是徹徹底底的謀逆!
是真正的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蕭奪,打了一場漂亮的翻身戰!
朝廷集結的二十萬大軍,也在這一日揮師南下,開始了一場浩浩蕩蕩的平亂!
“前世你將我一步一步推進深淵,如今,我也想送你一份大禮!”徐玉寧站在長廊下,伸出手接住了屋簷滴落的一顆水珠。
“珍珠,”她嘴角慢慢地勾起一抹冷笑,“去盈袖閣,把那幅璃太妃畫像找出來!”
殺人不過頭點地,但隻有誅心,方可解徐玉寧的心頭之恨!
自圍場之變過後,壽寧宮的守衛更加森嚴了。
壽寧宮的門窗都被木板釘死,裡麵陽光都透不進去,陰冷至極。
“皇母後這裡,越發冷清了。”
慈寧太後手裡拿著一串佛珠,盤坐在蒲團上,正閉著眼睛在小佛堂裡敲著木魚。
她的身邊,如今隻有李嬤嬤一個仆人了。
聽到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慈寧太後手裡的木魚棒先是一頓,隨後又有規律地敲了起來。
一看到徐玉寧進來,李嬤嬤灰色的眸子忽地一厲:“月昭儀娘娘,你來做什麼?!”
“放心,”徐玉寧自顧自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語氣微微發冷,“這一次本宮過來,又沒帶鴆酒、匕首和白綾,嬤嬤怕什麼?!”
慈寧太後曾經貴為一國之母,哪怕落魄了,也依舊是皇太後!豈容徐玉寧這般輕慢?!
李嬤嬤咬著牙關:“月昭儀娘娘,此處怕是不歡迎你,你走吧!”
徐玉寧並沒有理會她,目光微微一移,落到了小佛堂正中,正跪在蒲團上的慈寧太後身上,
隨後又一移,看向了神龕中的佛像。
“我佛慈悲,可是您呆在壽寧宮,吃了這麼多年齋,念了這麼多年的阿彌陀佛,”
話說到這裡,徐玉寧眼中閃過一抹寒芒:“也贖不清您這一生造的孽!”
她的聲音,在這個清靜的小佛堂裡憤然響起,似乎震得房梁都微微顫動起來了!
李嬤嬤勃然大怒:“月昭儀,你放肆!”
木魚聲止,慈寧太後手微微一顫,終於停下了手中的木魚。
她慢慢地轉過頭來,看著徐玉寧時,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她如今更加消瘦了,一身金鳳穿花的明黃色宮裝,象征著她尊貴的皇太後身份,可如今穿在她的身上,卻顯得空蕩蕩的。
隻有那犀利的眼神,依然不減當年。
她冷聲道:“月昭儀如今得勢,有朝一日,可最好莫步哀家的後塵!”
徐玉寧冷笑一聲,並沒有接她的話,而是突然說道:“今日王德保拿著先帝的遺詔上了太和殿……”
王德保、先帝爺、遺詔……
這久違的三樣事物,讓慈寧太後心緒忽地波動起來,她目光頓時像針尖一樣看著徐玉寧!
看著她微微變了的臉色,徐玉寧嘴角的笑容越發燦爛了些:
“您知道遺詔寫的什麼嗎?”
“……”
“先帝爺要傳位給二皇子,蕭瑾!”
慈寧太後忽地用力捏緊了拳頭:“你說什麼?!”
傳位於二皇子,蕭瑾,而非先太子,蕭行?!
先帝要傳於給蕭瑾……那個賤人的兒子?!
她的兒子蕭行,自八歲立為太子,直至皇宮政變前,整整當了十四年的東宮太子!
可,先帝爺並沒有傳位給她的兒子?!
也就是說,先帝爺用一個太子之位,整整哄騙了她們母子十四年?!
慈寧太後身子忽地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