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廟裡忽然傳來孩子哭鬨的聲音。
蕭靜安又冷又餓,縮在角落裡哭得滿臉通紅:“我不要在這裡!我不要不要!我要皇祖母!我要回宮!哇哇哇……”
她從小長在皇宮,雖說身份尷尬,但在宮裡從沒有人虧待過她,她何曾吃過這樣的苦?
“靜安乖,再忍忍,好不好?”魏琳蘭拿出一個乾冷的饅頭塞她小手裡,哄道,“靜安,來,吃點東西……”
“啪!”
蕭靜安一把就將將手裡的饅頭扔到了地上!
“我不要吃這種東西!”
那饅頭咕嚕咕嚕滾到了地上,正啃著饅頭的其他黑衣人看著這一幕,麵麵相覷。
魏琳蘭麵色微冷,聲音忍不住嚴厲起來:“靜安!”
“你走開!”蕭靜安看著眼前這個女人,隻覺得陌生,“你是壞人!我不要你!我要皇祖母!我要桂嬤嬤!哇哇哇……”
魏琳蘭離開的時候,蕭靜安隻有三歲,如今蕭靜安都快六歲了,哪裡還記得她?
魏琳蘭嘴唇哆嗦著:“靜安,我是你母妃啊……”
“你不是!”蕭靜安緊緊咬著唇,紅著眼睛看著她,“皇祖母說了,徐娘娘才是我母妃!你不是!”
慈寧太後想讓徐玉寧庇護蕭靜安,才如此告訴蕭靜安,沒想到有一天,回旋鏢打到了魏琳蘭的身上。
魏琳蘭渾身一震,看著蕭靜安,心頭頓時酸澀難當。
暴雨衝刷著地麵,白蒙蒙的雨簾把三米之外的視線都遮擋了。
幾個大內侍衛一路跟著劫持靜安郡主的叛黨,找到了此處,在看清廟裡的情形後,悄然隱了身。
——“娘娘,魏側妃和靜安郡主,被捕了!”
不日,藏匿在京城的叛黨,就被鄭提督帶人一窩端了!
這日一大清早,小福子過來稟告這個消息時,徐玉寧還在梳妝,聞言,描眉的手微微一頓,
不過很快,她便又繼續拿起騾子黛,對著銅鏡,細致地將眉毛描好了。
從她那日得知蕭靜安被人劫走的時候,她便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蕭奪一向懂得放長線,釣大魚。
那個時候他連她都猜忌,又豈會不在蕭靜安身邊安插眼線?
帝心,九重啊。
“讓小李子熬的雞湯,熬好了沒有?”徐玉寧扶著瑪瑙起身,“走吧,去乾清宮看看皇上。”
回宮也有五六天了,聽說皇上忙得不可開交,更是食不下咽。
徐玉寧走在前頭,身後瑪瑙拎著食盒,正往乾清宮走。
離得還遠遠地,兩人突然瞧見一頂不起眼的青帷小轎,從乾清門抬了進來!
徐玉寧微微一愣,腳步遠遠地停下了。
要知道,連一品大員上朝都不能坐轎進宮,轎子隻能停在宣武門附近;此時,竟有人坐著轎子,一路進了乾清宮?!
隻見那頂青帷小轎被幾個高大威猛的侍衛,一直抬到乾清宮外的台階下,才停下。
瞧見轎子停下,康公公站在乾清宮大門的台階上,眉目忽變得有些肅穆。
他手持拂塵,噠噠噠從台階上跑下來,畢恭畢敬地走到轎子前,輕輕撩開了簾子,伸手從裡麵扶出一個老態龍鐘的太監來。
隻見那老太監脊背微微彎著,身上穿著的,竟是一件藍色的四爪蟒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