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祝她,得償、所願。
身後的密林,皇上與楚妃等人剛剛策馬從裡麵走出,就看見遠處,
夕陽下,走在最前頭的徐玉寧與沈持玨的背影。
兩人策馬走得很近,似乎相談甚歡。
兩人座下兩隻馬正慢悠悠走著,咬一口地上的草,又用彼此的頭碰一下對方的頭,十分親昵。
蕭奪目光緊緊盯著遠處的徐玉寧和沈持玨,臉色已不能用鐵青來形容。
楚妃瞧著皇上臉色不對,再看徐玉寧和沈持玨時,眉頭忽地一皺。
前頭,沈持玨很快就策馬與徐玉寧分開。
其實他們兩人談話前後都不足一刻鐘,可是楚妃卻感覺到皇上的眼神,很不對。
遠處,徐玉寧騎在馬背上,久久不能回神。
沈持玨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內心其實早就已經知道他話中的含義,隻是她不願意相信。
她以為,從盈袖閣搬出來的那一刻起——
她和先太子、蕭奪三人之間的糾纏與過往,早已一刀斬斷!
可是蕭奪派人前往滇南查先太子,他這是什麼意思?
要知道先太子,早就死了!
死了!死了!死了!
徐玉寧握著韁繩,胸口一陣憋悶。
她忽用力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先太子蕭行,
是在她的懷裡斷氣的!
當年蕭奪逼宮奪嫡,於太和殿,一箭射穿先太子的心臟,他死在她的懷裡。
無論過去多少年,這一幕,都是她最不願意回想的一段記憶。
她親自看著他咽了氣,看著他的眼神一點一點失去神采,感受著他的身體一點一點地冰冷下去,
他,死在她的懷裡,
亦是她,親手將他的眼眸合上。
徐玉寧突然用力睜開了眼睛,眼底有流光浮動:一定是哪裡不對!
滇南……
滇南???
看著徐玉寧臉色不對,回了營帳,瑪瑙摸著她冰冷的手,一臉擔憂:“娘娘,您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奴婢這就去為您請太醫!”
“太醫?!”瑪瑙的話,似一枚針一下子刺進徐玉寧的腦袋。
她腦袋頓時一陣刺痛,忽地捕捉到了一絲痕跡:“滇南……沐驅寒!”
徐玉寧猛地一拍桌麵,從座位上站起了身!
“娘娘,您先坐下,”瑪瑙會錯了意,“奴婢這就去叫沐太醫過來為娘娘診脈!”
說完,她咚咚咚跑了出去。
徐玉寧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整個人如墜冰窟。
——“娘娘,微臣向您打聽一件事。”
——“那個什麼靜安郡主,去過滇南麼?”
——“剛剛在永寧宮門外碰見了靜安郡主,覺得這孩子有點麵熟,”
——“不過娘娘說的也是,靜安郡主何等尊貴,怎麼可能到滇南去……滇南離京城十萬八千裡呢,定是微臣看岔了。”
是啊,這個世上長得相似的人何其多,
可是與蕭靜安長得十足相似的——
普天之下,隻有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