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寧正在梳妝,從銅鏡裡瞧見了兩人的小動作,不由笑了一下。
瑪瑙也瞧見了,回頭就瞪了小李子和琥珀一眼:“行了行了,娘娘都瞧見了,有什麼話,進來說吧!”
小李子和琥珀臉上大窘。
兩人磨磨蹭蹭走進來,似乎做錯事似的,腦袋都快垂到地上去了。
徐玉寧拿起梳妝台上的口脂抿了抿,才道:“說吧,什麼事?我不怪罪便是。”
琥珀連忙用手肘撞了小李子一下,小李子隻好硬著頭皮道:
“奴才在盈袖閣的庫房看到有一箱東西……琥珀說那是先太子的遺物……奴才想問問,要不要搬過來……”
話才剛說完,瑪瑙就瞪了小李子一眼,眼神裡滿是責怪。
難怪剛剛他們兩個不敢進來呢,這確實不是件好差事啊。
剛搬去盈袖閣的時候,徐玉寧保留了一箱子先太子的遺物,徐玉寧讓瑪瑙將其放到了庫房裡。
如今從盈袖閣搬回永寧宮,這些東西如何處置,也是個問題。
徐玉寧抬起頭與銅鏡裡的自已靜靜對視著,隻見銅鏡裡的美人丹唇輕輕開合著:“不必帶來了,就將它留在盈袖閣吧!”
盈袖閣是璃太妃的住處,那幅璃太妃畫像,徐玉寧也將其放回了曾經的暗格裡。
兜兜轉轉,他們母子二人,也算是再次重逢。
“無不可過去之事,有自然相知之人。”
從這一刻之後,先太子這個人,才算徹底從徐玉寧的心底裡,被抹去了。
“人各有命。”
就讓過去的一切,在盈袖閣結束。
徐玉寧站起身,伸手扶著瑪瑙的手往外走去:“走吧,該去坤寧宮請安了。”
一出門,東配殿的門“吱呀”一聲響,周常在與她的貼身宮女青葉,也正從裡麵出來。
兩邊就給撞上了。
徐玉寧微微一怔,這才想起周常在也住在永寧宮。
她們兩人,一個曾是先太子的妻,一個是先太子的表妹,住在同一宮,還真是“巧合”。
周常在腳步離得遠遠地就停了下來,朝徐玉寧盈盈行禮:“請月貴嬪娘娘安!”
雖然周常在是先太子的表妹,但是她隻是永興侯一個不受寵的妾室所生,又常年陪著眼瞎的祖母住在彆莊,此前徐玉寧幾乎沒見過她。
故要說交情,自然也談不上。
自周常在進宮,她一直都是一副清冷冷的樣子,似乎跟誰都不親近;
就算當初畫像案,她開口算是幫了徐玉寧一把,卻也不跟徐玉寧套近乎。
但凡與先太子扯上一點關係,她們也確實應該“避嫌”,何況兩人的身份擺在這。
但偏偏皇後將周常在分在了永寧宮住著,倒是“用心良苦”了。
徐玉寧心思過了兩道,微微抬手:“起來吧。”
到了坤寧宮,康嬪就立馬迎了上來,握住徐玉寧的手說話:
“徐妹妹搬到永寧宮了吧?等你安頓好,我可要帶二公主過去坐坐,徐妹妹可彆嫌我叨擾。”
徐玉寧笑道:“怎麼會,歡迎至極。”
等眾人都差不多都齊了,康嬪看著對麵空空的位置,忽皺了一下眉頭,言語帶刺:“真是奇事,李嬪妹妹向來刮風下雨都是最早到的,今兒個倒是遲到了。”
“康嬪姐姐怕是還不知道,”
鄭才人撇撇嘴,“昨日皇後娘娘就下了旨,免了李嬪姐姐的晨昏定省,讓她安心呆在延祺宮養胎,直到生產。這可是咱們都沒有的福氣!”
是了,李嬪還有一個多月就臨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