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戴了頂破氈帽,恐怕你頭發長得長。唉,你把帽子除下來給我看看。”周雷便除下破氈帽,上卷的頭發便垂了下來。吳克信驚訝地說:“沒得了,你頭發怎長得這麼長的呢,真的能打辮子。”“我已經有一年多沒有剪頭發,在廟裡種田,隻要把一天三頓混了去就算不錯的了,哪還有個錢拿去叫人剪頭的呢?”
“小家夥,今年十二三歲的人嗎?”“不是的,我今年十六歲。”吳克信瞅了幾眼,說道:“你這樣子,長得真像個丫頭,不過,這不要緊,進了我們的周莊區遊擊連,你剪個齊耳短發,可以當個女衛生員,哪個都不會懷疑你是個假女人的。”“不,我不做假女人,才從敵人的魔掌裡逃了出來,差一點被敵人弄殺了。我要拿槍跟你們一起投入戰鬥,親手消滅敵人。”周雷激動地說。
“你今年十六歲,屬蛇的嗎?”“是的。”吳克信抓了抓周雷的頭發,笑哈哈地說:“原來你個假丫頭,花衣裳穿起來,說你是個小夥頭,哪個都不會相信的。”周雷說:“你是說我頭發長得太長了。”吳克信伸出手比劃著說:“這倒不是頭發的緣故,而是你這臉皮粉嫩,現在一般人家的丫頭臉皮哪有你這麼粉嫩的呢。”周雷說:“可能我蛇肉吃多了。”
吳克信抓著周雷的手說:“好好,小周呀,你把帽子戴起來,這就跟我走。”周雷便將頭發收攏起來縮到頭頂,然後戴上帽子,緊跟住吳克信跑了一段路。到了茫茫的蘆葦深處,撥開兩旁的蘆葦上了小船,悄悄地來到了東滸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