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鬆朋匆匆走進中檻廟東廂房,朱煥卿當即知道他有急事,便對兄弟說:“煥玨呀,你代管一下我的學生,鬆朋喊我談事情,談好後馬上就來。”
兩個人從後邊走進小樓裡。錢鬆朋壓低聲音說:“你曉得嗎?周雷已被朱秀福、李方蓮他們綁進家廟一天了。我們要想辦法把他營救出來。”朱煥卿攤著兩手說:“這個時候,你喊丁道華、黃長禮他們開會商量事情,他們絕對不會談救他的。上次,我通知他們開會,一是冒險喊他們的,二是一再說明開會研究的必要性。他們才來井兒溝開會的。現在,他們絕對不睬我,我真的說不動他們。”
錢鬆朋豎起的兩個拳頭勒得緊緊的,說:“眼睜睜地讓周雷受他們折磨。這樣下去,全周家澤還有哪個敢出來革命呢?”朱煥卿雙手一攤,聳了聳肩,說:“眼下我們能有什麼辦法呢?”“那麼我們請求上級派人營救周雷,這總該行了嗎?”“你到哪裡去找上級呢?”朱煥卿苦澀地說,忽然靈機一動,“唉,梁慧她跟周雷感情不錯,將周雷被保長關在家廟裡的消息告訴她,或許她帶人把周雷劫走。鬆朋呀,你上東邊去一趟吧。”
錢鬆朋愣了愣,說:“我怎曉得梁慧她在東邊哪個地方啊?”朱煥卿指著他的臉說:“你怎就不會動腦筋的?你到陸家莊的親戚人家散言,說周家澤的周雷被保長逮起來了,遭受毒打。你的親戚在大街上一傳播,那消息豈不就傳到了梁慧的耳朵裡嗎?”“唉,你這麼一說,主意倒是不錯的,我馬上就上一趟陸家莊。”錢鬆朋欣喜地說。
錢鬆朋冒冒失失地跑到陸家莊,一個地痞馬上截住,說道:“你是哪個莊上的人?”錢鬆朋說:“我上我家姑拜家裡。”“上姑父家裡做甚事?”錢鬆朋愣了愣,說:“我來望望我家衙衙最近怎麼樣?看她有沒有空到我家做活計。”
地痞瞅著錢鬆朋一會,問道:“你家姑拜跟衙衙各叫什麼名字?”這麼一問,錢鬆朋大喉嚨說:“我家姑拜叫陸加軒,衙衙叫錢懷女。上親戚人家,你們陸家莊不行嗎?”地痞說:“唉呀,瞧你說的了,這年頭,新四軍探子老到我們這裡,沒什麼好事,所以,哪個莊子都不得不防。走,我跟你一起上你家姑拜拜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