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雷直到傍晚時分,才來到紀家舍。這雖是個小莊子,卻還有兩個莊名,一個叫李家舍,又一個叫智家莊。周雷見一家有燈光,便上去探望。茅草屋裡靜悄悄的,他便瞅著門縫朝裡麵觀望。“不準動!”一根槍管抵住了他的脊背,他分辨道:“我不是賊子,想找個人的。”“想找哪個?說!”周雷吱唔道:“我找我家女匠。”“哼,這細家夥不說真話,哪有晚上出來這樣找女匠的?而且他的頭發長得太長,男不男女不女的,我看他分明是在說謊話,……肯定是敵人派來的奸細。”
周雷叫道:“說我是奸細,這可把我冤枉死了。啊呀,我今日晚上找不到我家女匠,可就要餓殺了。我到現在還不曾吃夜飯呢。”“那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家女匠叫什麼名字?老實點說!”周雷不言語,上來兩個人將他捆綁起來,推進屋裡審問。
燈光下,來了一個女人,失聲叫道:“周雷,你到陸家莊來做什麼?”周雷喊道:“梁指導員,我特地來找你呀!”梁慧說:“宋之發,給他把繩子解開來。他叫周雷,自己人。”宋之發解下了繩子,笑著說:“他說他是出來找女匠的,我看就不像。你望望他長得細皮嫩肉的,一個小孩人家,倒談找女匠,哄鬼也不相信啊。”
梁慧“撲哧”笑了,“你個周雷找我就找我吧,乾嗎說成找女匠?”周雷也笑道:“外麵的壞人不少,我不敢直接說出你的名字。現在,我趕緊向你彙報我們周家澤莊上情況。”接著,他便一五一十地將自己所知道的作了細致彙報。
梁慧聽了彙報後,說:“上級領導我一時也找不到。鬥爭形勢十分複雜,群眾一下子失去了新四軍這個主心骨,都不敢與敵人戰鬥,顧慮重得很,壞人活動猖獗。我們蹲在這紀家舍也岌岌可危,明晚我們就不能住在這裡過宿。你們周家澤幾個人開會,怎麼就束手無策呢?不能明裡跟敵頑勢力對著鬥,可以搞一些小活動,比如夜裡襲擊敵人,打一槍就跑,給敵人來一個心理戰。還有貼標語,散發傳單,這些活動都是行之有效的鬥爭方法,能夠鼓舞群眾,震撼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