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福從莊北頭跑到東西大街上,錢鬆蓮迎接道:“朱保長,到我茶館裡喝口茶。”朱秀福惱火地說:“我個保屁的長,什麼都不是,反不如錢聖田、薑春根這些細蟲子神氣。自從新四軍來到周家澤,我沒征過一斤一兩的糧。國軍自己動手來征糧,才到周家澤地界就挨新四軍的子彈。我上去就受鄉長、區長的氣。”錢鬆蓮給他泡了一壺茶,拍馬屁道:“周家澤這塊土地最終還是你說了算。你看,全周家澤凡市麵上跑的人哪個不擁護你,你是周家澤人的主心骨嘛。”朱秀福情緒一下子好了起來,說:“鬆蓮啊,你這茶館生意近來怎麼樣?”
“朱保長喲,茶館生意比較冷薄,很少有人來喝茶,有時至多是幾個過路人路過我們莊子,跑進來歇歇腳。”
“我聽說新四軍有一批傷病員駐在莊南頭,已經三個月了。你曉得他們有多少人啊?”錢鬆蓮緊張地走出屋外,這才走進屋子說:“我聽季上胡說,有一個連,人數大約有三四十個人。不過,他們雖然負傷,個個身手不凡。”朱秀福喝了一口茶,抹著嘴邊說:“哼,這批新四軍王八蛋羔子蹲在我們周家澤,倒蠻安穩的了。潘金山他那幾個人馬不是他們的對手,那就讓沈家埨據點裡的國軍下來,把他們給我收拾掉!”朱秀福風風火火地跑到高裡莊找到潘金山,潘金山叫勤務兵戴吉聖給他泡茶。
兩個人落了座,朱秀福說:“有三四十個新四軍駐在我們周家澤,年前就來了。”潘金山擺手說道:“這麼多的新四軍,哪敢去碰他?雞蛋碰石頭怎碰得過呢?”朱秀福眨著眼睛說:“你曉得嗎?他們是從前線下來的傷病員,有的傷勢還很重,應該說他們沒什麼了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