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季必章跑到東橋口,季上玖攀談道:“你向東找錢茂國的吧?”季必章點頭說:“是的,他叫我把三保的帳理一下。”“一個日鬼的,小杠頭會寫佛經,鬆山方丈說他有天份。”季必章鄙夷不屑地說:“他個鬼寫的字還不是鬼畫符,頭上的頭發像亂草窩。”
錢鬆泉跑上來說:“唉,必章呀,小杠頭寫的字我看到的,是寫得不醜,鬆山方丈說他還不曾遇到過這麼聰明的人,就是不肯剃度做和尚,卻還要到馮倚山家裡做活計,跟阮老三相處可好的了。”
季必章一聽,這會兒也就信了,“就是生在窮人家庭裡,還又不肯出家做和尚,其實做和尚也蠻不錯的,最起碼的是衣食無憂。”季上玖晃著身子說:“這是各人的命,有人做和尚,有人卻要做要飯花子,小杠頭他就認為到人家做夥計好。”季必章點頭說:“是的,人各有誌,不能強勉。”
錢鬆泉邁著步伐向東走去,他從錢鬆芝門前走過,提醒錢鬆芝說:“芝先生呀,你家風車不怎麼轉,你望望人家的風車,隻有一兩扇篷也轉得不得了。”錢鬆芝走出草舍往河東一望,說道:“啊呀,肯定是水槽丟得深,要往上麵吊點起來。”他隨即拿起篙子撐船前去吊水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