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黨部隊不住的往南進發,岸上走的,河裡行船的,還有騎高頭大馬的,大量穿黃衣裳的軍人疾速前進。南汊河北岸高邊子割稻的李方道說:“鬆畹喲,今日怎有那麼多的穿黃衣裳的拿著槍往南跑?什麼雜聲都沒有,全是腳步聲。”在另一塊田割稻的錢鬆畹說:“國軍向南打新四軍。我聽青抗隊的一個姓駱的上士班長說,泰州李長江打郭村的新四軍不曾打得贏,興化的韓德勤要報複,發狠要把新四軍全部趕到長江裡喝水去。”
李方道丟下鐮刀,悄悄地跑到錢鬆畹田裡,低聲問道:“郭村在哪個地方?郭村打的仗夠大啊?”錢鬆畹一屁股坐到稻把上,說:“郭村在泰州城西北方向,隻有十八裡。李長江動用了十三個團的兵力攻打郭村,五月二十三一直打到二十九,共計七天七夜。李長江本想剿滅新四軍,沒料到自己反被新四軍打得大敗。不過,話說回來,港口兵變也幫了新四軍的大忙。”
“新四軍是一支什麼部隊,打起仗來怎那麼凶呢?”李方道疑惑地問道。錢鬆畹搖了搖頭,說:“我們都沒有見到過新四軍,隻聽人說新四軍打仗凶得很,據說都是夜裡行動,神不知鬼不覺。到底夠是這回事,哪個曉得的呀。唉呀,我們這些種田的人隻想過個安穩的日子,問題是當今世道不好。”
晚上,李方道回到家裡對李義恒說:“你夠曉得呀,新四軍是神兵,夜裡來夜裡去。”李義恒隨即告誡道:“衙衙呀,你不能說新四軍好,朱秀福聽到哪個說新四軍好,肯定要放哪個不得顧身。他說新四軍是共字號的部隊,如同清朝時紅頭起事的人,是洪水猛獸,共產共妻,所到之處大小兒花,全部殺光,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