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好好學習了，我就讓你部隊的領導，拉你出去單練！”老爺子威脅的聲音，很快響起。
完了，這下全完了。
雨水，本來也就是準備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這會說說知道了，聽到了，表明個態度，等到了部隊之後，家裡人都不在了，誰還能管她不成。
可是，這會老爺子要出麵了，她知道自己算是逃不過了。隻能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點頭答應了下來。
“那我就先把雨水的那些書，都給她收拾好，一起帶過去。”蘇大夫自然趕緊接話。
事情也就這麼定了下來。
“雨水，你也彆撓頭，你看到你這幾個小侄子沒！要是還有高考的那一天，彆你們都在一個考場裡麵考試，結果，你連你侄子都沒考過，到時候看你丟人不丟人。”張帆開玩笑的說著。
“那怎麼可能？”雨水一臉不敢相信的看向桌子上的四個小蘿卜頭。
一山和何平已經自己單座了，不過還夠不到菜，吃個飯，桌子上，衣服上都是，另外兩個小的，都還在懷裡抱著，要人喂呢。
就這麼幾個小蘿卜頭，怎麼可能跟自己一起考試，更何況，還說自己考不過他們，這不可能啊。
“彆那麼一副驚訝的樣子，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呢！”張帆無所謂的說道。
桌子上的幾個人就當張帆是在開玩笑。
隻有老爺子，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張帆。
在老爺子看來，張帆固然是個聰明的，對一些社會發展的變化，也都很敏感，並且，能走在每一次變故的前麵，這些從張帆對婁家一家的提早安排就能看的出來。
不過，在現在的這個事情上麵來看，老爺子隻是能夠猜測到，未來的一段時間還是會很混亂，但是他畢竟是樂觀的，認為，這種混亂並不能持續多久。
可是，現在張帆這麼說，這四個小的，要想到了參加高考的年紀，那可是要十幾年之後了，這場混亂，會持續十幾年？
從老爺子的想法和感情上，都是很難接受的。可是，在直覺上，他又很相信張帆。
這讓他產生了一些懷疑和動搖。
不過，那些都是後麵的事情了，跟他的關係也不是很大了。
老爺子現在已經有了一些無事一身輕的感覺，到了西北，那就是徹底撂挑子，專心帶孩子的時候了。
一頓飯七嘴八舌的，不過，大家還都挺高興的，那種依依惜彆的憂愁，也在大家說說笑笑之中慢慢平淡了下來。
日子匆匆，最後幾天，張帆又帶上媳婦孩子，去看了看老領導和老介紹人，這兩個人對張帆和婁曉娥的幫助與關心都是巨大的。
這次的分彆，就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次見麵了。
街道的老主任，早就退下來了，這會就是在家裡含飴弄孫，這個年紀了，一個老革命，自然是見慣了生離死彆的，所以，這次張帆兩口子過來道彆。
也就是囑咐了一些，好好過日子，好好帶孩子之類的叮囑之語其他的，就沒有說太多了。
不過，到了曹局長那邊，就被拉著，說了不少，還喝了一頓大酒，最後，曹局都已經起不來了，張帆兩口子才離開。
“曹局長好像心情不是很好！”回家的路上，張帆兩個人沒有立刻就騎上車。
婁曉娥覺得張帆也喝的有些多了，兩個人就推著車子，一邊散步，散散酒氣，一邊聊著天。
“嗯，他現在的年紀，退下來有些早了，沒退下來，壓力才是最大的。”張帆也是哀歎一聲。
曹局這個年紀，確實是尷尬。要是再過幾年，他就可以平安退休了，到時候，愛怎麼樣怎麼樣，都跟他沒啥關係了。
可是，這還差幾年才能退，又是一個主管副局長，這就尷尬的很了。
這麼重要的位置，原來就是不知道多少人盯著呢，現在又是這麼個情況，說實在的，未來會怎麼樣，誰都不能猜測的出來。
張帆隱隱猜測，曹局可能要遭幾年罪了，能不能等到太陽當空的時候，還真的不知道了。
沒準，這次的見麵聊天，就真的成了兩個人的最後一次了。
想到這個，張帆倒是有些傷感了起來。
想到這些，張帆也想到了更多，好多自己曾經接觸過的人，貌似都不能在這場旋渦中安然度過。
張帆，做為曾經的派出所所長，跟他一起共事或者說一起開會，經常需要溝通的人。
也大多都是各個所所長，部裡的各位領導等等，再有就是婁曉娥學校的那些老師，教授，同學，這些人。
這些人，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貌似日子過的相當的難啊。
想到這個，張帆就感覺，真的要走了，而且最好快點走，彆讓媳婦聽到這些事情，讓她知道了，她會更加的難過。
並且，還誰都沒有辦法改變這些。
“媳婦，走，回家！”張帆跟婁曉娥說道，之後就跨上了自行車。
張帆瞪了幾步，婁曉娥快跑幾步，從後麵跳了上來，抱住張帆的腰。
馱著媳婦，回家，張帆感覺暖暖的，幸福就是這麼簡單。
在這種時候，張帆能做的事情也不多，就能把自己的老婆孩子都照顧好了，也就是他最大的能耐了。
東西收拾好了，該告彆的也都告彆了。
一個月的時間也就到了。
張帆，婁曉娥，老爺子，老周，四個大人，帶上行李，帶上兩個孩子，就在一個淩晨離開四合院。
當最後鎖上門的那一刻，大家都很沉默，婁曉娥還眼圈微紅，隱隱有些要落淚。
“快走吧，等會趕不上了！”老爺子說了一聲。
大家，就緊跟著都向外麵走去。
幾個人是兩個方向，張帆要跟著軋鋼廠的人一起走，其他的人，都跟著老爺子跟部隊的人一起走。
中間的日子，就是這一個小小的家庭，也是要經過短暫的分離的。
太陽照常升起，四合院的早晨永遠都是熱熱鬨鬨的，上班的人忙著洗漱收拾，各家的女人忙著生火做飯，這其中還夾雜著小孩子的哭鬨，總之，這種情況，一直要持續到男人們都出去上班了。
日子，大概就是在這忙忙碌碌中度過吧。
張帆到了軋鋼廠，人們也就陸陸續續的聚齊了。這次去西北建廠，軋鋼廠的整個隊伍人並不多，一共才二十多人，加上家屬，也不到一百個人。
畢竟，沒有那麼多人願意跑到一個那麼遠的地方，還要重新開始的。
就這些人，還有些是李副廠長做了好久工作的。
張帆跟大家打了打招呼，就跟著人群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