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趙老三的家庭情況怎麼樣?”張帆問道。
“檔案顯示,解放前結了婚,還有兩個孩子。不過後麵傷殘了,媳婦就帶著孩子跑了。去了哪裡也不知道。現在是一個人生活,就在紡織廠分配的房子。”程才看著筆記本上的記錄說道。
“單身,傷殘,多次出現。這個趙老三的嫌疑很大麼!”張帆說了一句。
“是的,暫時看來,這個趙老三有很大的嫌疑,等會我就會叫他過來進行詢問。看看情況吧,如果有突破口就最好了。”程才說道。
“好,那就繼續,希望這個案子快點查清楚。這人心惶惶的確實不利於生產,紡織廠的壓力也很大。”張帆說道。
就在幾個人準備散會,出去各忙各的時候。
門外傳來了報告的聲音。
進來之後,一看是趙鵬。
“什麼事?”張帆問道。
“抓到了,喂貓的人!”趙鵬立刻彙報了起來。
原來,早上進行交接班,他就是接替那個瓷盆位置觀察點的。
他剛剛接崗沒有多久,就看到有人過來,給那個瓷盆裡麵倒了東西。於是立刻行動,將給野貓喂食的人直接摁了下來。
“哦,抓到人了。走,咱們一起出去看看。看看誰還有這麼多閒糧,喂了這麼多野貓!”張帆很是感興趣。
並且,這也是在調查紡織廠案子的過程中,唯一一條具有明顯指向性的線索。
幾個人一起出了門,就看到院子裡兩個偵查員,壓著一個人。
這人看起來就一米七左右,身材偏瘦,皮膚略黑,頭發花白,臉上的皺紋很深,看起來有將近五十歲的樣子了。
不過,最讓張帆詫異的是,這人左臂沒有,袖子直接係上了,雖然是站著的,不過,左腳微微踮起,怎麼看都感覺這條腿也是有問題的。
看到這裡,張帆用詢問的眼神看向程才。
程才收到張帆的眼神,開口詢問:“姓名?”
“趙老三!”被抓到的人回答道。
趙老三尖細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個聲音怎麼形容呢?
有些像指甲劃過黑板的聲音,顯得尖利而刺耳。
果然如此。
還真的是哪裡都有趙老三。
聽到了這個聲音,程才就想到劉向前前兩天跟他說的話,說就趙老三這個聲音,無論是周圍有多少人在說話,隻要他也說話了,就一定會被聽到。
張帆聽到這個聲音,都有些懷疑,在工傷的時候,這家夥的嗓子是不是也受到了什麼傷害。
怎麼會有這種聲音,怎麼聽也不覺得這是人類可以發出的聲音。
這還是在派出所裡麵,還有人聽到這個聲音生理性的覺得排斥和反感。
這要是在半夜,沒看到人,隻聽到了這個聲音,彆說是女的,就是一個大老爺們也會覺得後背發涼。
紡織廠傳謠言的人有他,這會喂貓的也是他。
“帶到一號審訊室!”程才直接說道。
本來還準備會後,就到紡織廠把人找過來,這下不用找了,直接被抓過來了。直接開始審問吧。
張帆看著人被帶走了,也準備轉身回辦公室,不過好像又想起了什麼。
看向趙鵬,問道:“你看了沒,他喂貓的是什麼?”
“大概看了一眼,應該是肉沫燉的湯水,倒到瓷盆裡麵,還是熱的呢,把人按住後,我還能聞到肉香。”趙鵬回答。
不過,臉上一臉可惜的神色。
這一年,雖然災害時期已經過去了。糧食供應也恢複了。
不過,肉還是屬於稀缺物品。
雖然不像是前幾年了,市麵上都看不到肉類。不過,也是要憑票購買的,像他們派出所的工作人員,每人每月也就是二兩肉。
不管是誰,想要吃肉吃到舒服,都是隻能想象的事情。
被他看到了,這個趙老三居然用肉沫喂野貓,怎麼能不可惜。
“這麼大方,還有肉來喂貓。這個趙老三不簡單啊。你們抓到他的時候,那裡的野貓多麼?”張帆再次問道。
“我們剛剛接班沒多久,就看到有貓在向那片樹林聚集,等到這個人過去的時候,已經大概有十來隻野貓圍在那裡了。看到他過去,那些野貓也跟著他向前走。從這方麵,也可以確定,這些貓就是他喂的。否則,就憑那些野貓的警惕性,有人靠近,早就跑了。”趙鵬說道。
張帆點點頭,確實是這麼回事。
野貓跟家貓完全不同,警惕性非常強。可不會親人的,並且,一旦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立刻進入警惕狀態。
彆說跟著人了,不攻擊人都不錯了。
這些野貓的這些行為,都可認定,這些野貓就是趙老三養起來的。再加上那個瓷盆和趙老三往裡麵倒肉沫湯,更能確定這一點了。
“好,繼續回去執行任務!”張帆對趙鵬說道。
“是!”趙鵬敬了個禮,就轉身離開了。
等會,看看這個趙老三是怎麼說的,好端端的喂貓乾嘛?還有,那麼多肉是哪裡
來的?張帆一邊想著,一邊回到了辦公室,開始處理起事情來。
一號審訊室裡麵,程才帶著一個偵查員正襟危坐,趙老三坐在對麵,兩個偵查員一臉嚴肅的在他後方站著。
地點,環境,麵對的人,都給了趙老三無數的壓力。
自從被人從小樹林帶到這裡之後,趙老三就一直低著頭,不敢同麵前的人對視。
程才也沒有直接開口詢問,雙方就這樣沉默著。
“你們抓我乾啥?我就是到小樹林去喂貓!”不知道過了多久,趙老三終究沒有受得了這種壓力,率先開口,折磨人的聲音從他喉嚨裡麵發出。
程才同屋子裡的偵查員,都露出了一種難受的表情,適應了一會,才適應了這種聲音。
“說說吧!這些貓是哪裡來的?”程才開始了審訊。
張帆沒有去管審訊的情況,這個案子就是程才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