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一隻野貓從半空中衝出,撲向灰兔。
走在最前麵的那匹棕色馬受驚,漫無目的的向前一竄。挨著它的另外兩匹馬,也受到驚嚇,隨著中間的前馬竄出。
受驚的馬匹,爆發力巨大,三匹沒來得及轉彎的馬,霎時衝下山坡。
坐在前麵馬車上的魏益錢,見三匹馬同時向路下衝去,急忙往回扯韁繩,哪裡能收拾得住。三匹馬不但將前馬車拽到路下,也將後麵兩駕馬車,拉扯到彎道
前車受驚的三匹馬,向山坡下衝去。後車兩匹馬也受到感染似的前衝,五匹馬帶動著兩輛馬車,普天蓋地的奔下山坡。
人車馬先是滾動奔跑,接著是人仰馬翻車滾,再是人車馬分離,後是人車馬各自翻滾下山。
兩輛馬車上的茶葉包,也隨同人車馬翻著跟鬥,不停地向山坡下滾去。有的大口袋破裂,茶葉灑滿山坡。
駕車人魏益錢,是在前馬車衝下轉彎路麵時,被摔下馬車的。由於五馬同衝,力量很大,魏益錢被高高的、遠遠地甩出馬車,在巨大的慣性下,向山坡下滾去。
魏益錢滾下山坡的路徑,與馬匹、車子、茶葉包差不多,距離山坡轉彎處有十一二丈遠。
待兩輛馬車和馬車上的人、馬、物,七零八落的散停在山坡土堆或灌木叢處,魏益錢也被一大叢灌柳擋住,與缺胳膊少腿的五匹馬一樣,渾身散架又滿身血汙的昏死在地。隻有三四個馬車膠輪,又滾又彈又跳的奔跑到很遠的山腳下,消失在視線以外。
山坡下,四台嘴村群眾聽到轟隆隆的巨大響聲連綿不斷,許多人出來觀看。他們見到滿山坡的各色東西,紛紛走上坡,搶救撿拾。
五匹馬全部斷腿折腰歪脖,有的已開膛破肚,眼見救不活了。
灌柳叢下唯一的一個人,渾身滿是傷痕,多處折斷,到處流血,雙目緊閉,臉上血肉模糊,似死非死。
搶救傷者的村民,雖然能探悉到微弱的呼吸,卻是出氣多吸氣少,連半條命也沒有。無論圍著傷者的人怎麼喊叫,這人始終嘴不張,眼不睜。
有好心人擦去傷者臉上的的血汙,有人認出這是張家口販運茶葉的魏掌櫃,從馬車和撒滿山坡的茶葉,也證實傷者就是魏益錢。
因為魏益錢經常在這條道上趕馬車拉運茶葉,四台嘴村群眾,經常有人看到過他。
救人如救火。看熱鬨的幾個人,隨即在山坡上找到幾塊馬車上散落的木板,抬著傷者來到四台嘴村郎中處。又打發一個騎自行車的青年,去張家口清香茶葉批零店報信。
四台嘴村郎中見到如此嚴重的摔傷者,隻簡單的清洗傷口包紮一番,就讓把傷者送到張家口公立醫院搶救。
夏侯雅母子是在剛出張家口城不遠,就遇見像死人一樣睡在板車上的丈夫的。她跟著四台嘴村的三個人,一同拉著丈夫來到張家口公立醫院。醫院大夫立即進行搶救,各種辦法都用上了,一直不見魏益錢醒來。
魏益錢在昏迷中吃不下飯,喝不進水,他的大腦和內臟多個器官破裂,外傷通過止血包紮,渾身纏滿了紗布膠帶,嘴裡和鼻孔裡一直斷斷續續流血。
昏死的魏益錢在半夜裡,偶爾會含糊不清的叫罵夏侯雅,將一邊陪護的夏侯雅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
魏益錢在醫院裡昏睡七天後,停止了呼吸。
魏益錢死後,清香茶葉批零店的生意再無法做。夏侯雅母子三人銷售完庫存的茶葉,就關了店門。
曾經輝煌一時的魏家茶葉,就此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