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姬在那之後,收了雛田和寧次為弟子,細心的教導了他們一番。
第二日一早。
大筒木真姬百般無聊的在村子裡閒逛,不知不覺的來到了宇智波光記憶中的漩渦塔密室。
這裡靜謐得如同是被時間遺忘的角落,陽光透過狹小的縫隙斑斑點點地斜灑進來,那細碎的光影如同記憶的碎片,仿佛將宇智波光記憶中的場景在這一刻重疊。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陳舊而又神秘的氣息,塵埃在光線裡輕輕飛舞,似是在訴說著往昔的故事。
“因為是相同的靈魂,所以才下意識的追尋她曾經的軌跡嗎……”真姬獨自一人站在這有些昏暗的地方,輕聲地自言自語著。
她的眼神中透著一絲迷茫,她深知轉世後的自己與芝居的故事已經如同遠去的風,不再屬於自己,可心底的深處卻依舊像有一團小小的火焰在燃燒,渴望著什麼,那是一種連她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真是好久不見了,光大人,沒想到還能在這裡見到您。”
這時,一位發絲鬢白的老婦人緩緩地從門外走來。
她的腳步有些蹣跚,手裡緊緊握著一把掃帚,那掃帚的毛已經磨損得參差不齊,顯然是使用了很久。
“你是……”大筒木真姬微微皺了皺眉頭,她隻是籠統地看了宇智波光的記憶,對於其中更細節的人物,她其實記得不是很清楚。
“我是最開始追隨您和水戶大人來到木葉的漩渦族人,光大人,時間太久了,您可能已經不記得了。”老婦人的聲音有些沙啞,但卻充滿了敬意。
“抱歉,我的確不記得了。”真姬說道。
“這不怪您,我在這個村子裡活了幾十年,見證了太多的變遷。現在村子裡幾乎已經沒有漩渦一族的人了,曾經熱鬨的族地如今隻剩下我這把老骨頭每天打掃著這裡。”
老婦人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地揮動著掃帚,清掃著地上的灰塵。
真姬聞言,不解的皺眉問道:“既然沒人來了,這些不就是死物嗎,打掃它還有什麼意義?”
在她的認知裡,大筒木一族所追求的是力量、是為了生存而追求進化,她實在是難以理解,地球人為什麼會對一些看似毫無價值的東西傾注如此深厚的感情。
“那麼光大人,您認為墳墓有什麼意義?”老婦人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目光平和地看著真姬。
“墳墓的意義嗎……”真姬愣了一下,在分家的觀念裡,死亡是為了讓宗家得以延續,而宗家的人擁有楔,不會死亡,所以她心中,並沒有像這個村子裡的人一樣,對墳墓有著特殊的情感。
老婦人見真姬陷入了迷茫,她的眼神變得有些深邃,仿佛陷入了回憶之中,低聲道:“在我看來,墳墓不僅僅是埋葬人們遺體的地方,真正需要墳墓的,是活人們的心靈。”
“每一個墳墓背後,都承載著生者對逝者的思念、敬意和愛。它是一種寄托,讓人們在麵對失去的時候,有一個地方可以傾訴內心的情感。就像這個漩渦塔,雖然它現在看起來冷冷清清,但它卻是我們漩渦一族曾經輝煌的象征,也是我們後人對先輩的緬懷之處。”
“活人心中的慰藉嗎……”真姬聽著老婦人的話,腦海中突然想起芝居為她種植的神樹。
那棵神樹在她的記憶裡是無比高大而神聖的存在,它承載著芝居對她的情感,也有著她對芝居的回憶,隻是如今,那棵樹連同吃下果實的輝夜一起,被封印在了月亮上,她再也見不到了。
老婦人見真姬正試圖理解,她轉頭望著螺旋塔的漩渦一族的族徽,笑了笑,繼續道:“很久以前,水戶大人曾經作為村子的人柱力,肩負著無比沉重的使命……”她輕輕歎了口氣,眼神中透著一絲崇敬與懷念,道:“水戶大人一直默默地為了保護村民,將自己的一切都奉獻了出去。在戰爭年代,無論是來自外界的強大敵人,還是村子內部的各種困境,水戶大人始終站在最前麵,如同堅實的壁壘一般守護著大家。她和柱間大人就像村子的兩根頂梁柱,支撐著整個木葉村。”
老婦人慢慢地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繼續說道:“水戶大人和柱間大人死後,村子迎來了至暗時刻。村民們都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但木葉村的村民並沒有因此而喪失信心。大家相互扶持著,仍然堅強地活著,就像那頑強生長在石縫中的小草,無論遭受多大的風雨,都有著不屈的生命力。”
她抬起頭,目光透過那斑駁的陽光看向遠方,繼續道:“可是,人心畢竟是脆弱的,就像那精美的瓷器,哪怕有一絲裂縫,都可能徹底破碎。在遇到巨大的困難時,那充滿不安的心靈,就像在黑暗中迷失方向的船隻,很容易就會被洶湧的波濤擊潰。這個時候,人們就會不由自主地懷念那些曾經守護過村子的人們。無論是這座塔,還是山上那宏偉的火影岩,都會成為活人們的心靈寄托。它們不僅僅是冰冷的建築,而是承載著村民們對先人的思念,是大家心中最柔軟的慰藉。”
大筒木真姬聞言,目光落在窗外的火影岩上,輕聲道:“如果是這樣,那麼墳墓的確有了意義。”真姬想到這裡,開始重新審視這些在她以往看來微不足道的情感。
“嗬嗬,說起來,您雖然看起來很像光大人,但並不是光大人吧。”老婦人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起來,像是能看穿真姬的偽裝。
“為什麼這麼說?”真姬眼中閃過一抹警惕。
“畢竟光大人不會追尋打掃這裡的意義,每次她有機會回村,老朽都能看到她獨自在這裡打掃。她對這個地方有著特殊的情感,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熱愛與眷戀。她打掃這裡,就像是在撫摸著村子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個角落都充滿了她對村子的深情。”
“……”真姬聞言,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該以何種身份麵對這位洞悉一切的老婦人。
“算了,事到如今,您是哪位,對老朽來說已經不重要了。”老婦人擺了擺手,臉上又露出了溫和的笑容。“但是老朽活了幾十年,還是有些許閱曆在的。老朽能夠看出,您也是一位可憐之人。您的那雙眼睛,透著一種深深的孤獨,隻有同樣孤獨之人才能感受到那種寂寞的氣息。但同時,也能在那孤獨的深處,看出您仍舊追求著什麼。那是一種隱藏在心底的渴望,就像在黑暗中閃爍的微弱火光,雖然渺小,但卻頑強地燃燒著。”
老婦人張開雙臂,溫柔地說:“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可以來老朽的懷裡,稍稍的休息一下。這雖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至少,能給您帶來些許的慰藉吧。”
真姬聞言,猶豫了一下,然後像是被什麼吸引著一般,悄悄走近了那位老婦人。
她像個孩童一樣,緩緩地靠在了老婦人的懷裡。
那一瞬間,一種溫暖的感覺如同涓涓細流,緩緩地流淌進她的心田,讓她不自覺地貪戀起來。
這種溫暖,是她從未體驗過的,仿佛在這一刻,她心中那堅硬的外殼開始慢慢融化,露出了內心深處最柔軟的部分。
“說起來,您一定還沒有吃飯吧?要來老朽的家中吃早食嗎?”
老婦人低下頭,抬手輕撫著真姬的發絲,眼神裡充滿了一種質樸的熱情,仿佛對待一位許久未見的老友。
“我……可以嗎?”大筒木真姬有些猶豫,又有些期待。她在這個世界裡,還從未真正體驗過這種來自普通人家庭的溫暖,那是一種與大筒木家族冰冷的權力鬥爭截然不同的感覺。
“老朽的家中隻有一個孫女了。”老婦人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失落,她緩緩地說:“那孩子的父母死在了之前藥師兜引發的戰爭之中。那場戰爭,就像一場噩夢,席卷了整個村子。許多家庭都支離破碎,我的兒子兒媳也沒能幸免。從那以後,我就和孫女小夜相依為命了。”老婦人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淡淡的哀傷,那是對逝去親人的思念,也是戰爭的無奈。
“藥師兜嗎……”真姬回想著那個總把臉藏在兜帽中,囚禁著她的軀體的人。
……
“奶奶,你今天好慢啊。”
就在這時,螺旋塔外傳來一陣清脆的說話聲,一個穿著和服的女孩子像一隻歡快的小鹿一樣跑了進來。
她的頭發在奔跑中微微飄動,臉蛋紅撲撲的,充滿了生機與活力。
“那孩子是……”真姬的眼睛微微睜大,她認出了這個女孩子正是昨天在長凳旁找她搭話的那個孩子。
“她就是我的孫女,小夜。”老婦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