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縣小,侍衛很快把元家漁村的事查清楚。吳王沒想到,小小漁村裡竟藏著如此醜惡卑劣的齷齪事。
他以為自己在皇室裡被欺壓,已經夠慘了。
沒想到元喜兒比他還慘。
吳王百感交集,還有些暗暗懊惱。元喜兒的死,和他也有關係。吳王想了想,吩咐侍衛:“把元家漁村那幫老光棍抓起來,每人打三十板子,關進縣衙大牢裡做苦役。等本王從慶國回來,再收拾他們。”
“此外,去告訴元家漁村的村長,以後村裡再有欺辱孤女的事發生,元家漁村的海鮮就不能在縣城賣了,都去喝西北風去。”
吳王讓侍衛去處理漁村。
他瞧著淚眼汪汪的元福,安慰似拍拍他肩膀:“你阿姐跳的哪片海?等會本王派人去海邊搜搜,儘量找到她的屍體。”
元福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他哽咽道:“回不來了...嗚嗚,我阿姐永遠回不來了...”
昨晚,沈薇決定女扮男裝進吳王府時,便已經把真相告訴元福。
元喜兒已經死了。
現在活在她軀殼裡的是另一個人。
元福聽得錯愕,但其實他心裡早有懷疑。畢竟他和元喜兒是親姐弟,朝夕相處多年,了解彼此的本性。阿姐蘇醒後,不再懦弱貪心,變得勇敢堅毅,元福心裡便有了一點點猜疑。
沈薇說出真相後,元福哭著接受了。
“王爺,我煮的魚湯特彆好喝,我還會做很多菜。”元福跪在吳王麵前,“我願意當王府的廚子,求您給一條活路吧。”
吳王俊眉深深皺著,耐心告訴元福:“你當本王去慶國是鬨著玩?本王此行,九死一生,小命都可能交代在慶國。”
元福:“那我也要與你一路。漁村我回不去了。”
明日出發,眼下也沒多的選擇。吳王看著淚眼汪汪的元福,恍惚間想到曾經的自己,當年阿姐被迫去和親,他哭得比元福還慘。
吳王無奈,隻得點頭同意。
吳王拍拍元福的腦袋:“等到了慶國,我把你送到我阿姐家裡。她長住慶國,特想東臨的食物,你在她那裡也算有個去處。”
元喜兒的死,吳王也有間接責任。
稍微照顧下元喜兒的弟弟,就當是吳王的恕罪了。
...
...
翌日天蒙蒙亮,吳王府門口的馬車已經備好。三輛馬車,兩輛馬車裝貢品,一輛馬車坐著吳王。
隊伍總人數十一人,潦草地出發了。
沈薇是引路人,騎著一匹瘦馬走在最前端。走出吳縣的地界時,沈薇攤開手裡的東臨地圖,研究著走哪條官道最近。
她正要繼續往前走,旁邊騎馬的侍衛攔住她:“沈小弟,先歇一會兒,王爺有事。”
沈薇納悶:“張五哥,趕路要緊,王爺還有什麼事?”
名叫張五哥的侍衛歎口氣,似乎已經習慣了:“王爺要告彆故土。”
沈薇:...
沈薇回過頭,看到吳王莊嚴地從馬車裡走出來。吳王那頭長長的烏棕色卷發,編成了一條長長的辮子,辮尾綴珍珠。他撫去微舊紫金王袍上的褶皺,又湊到侍衛舉起的銅鏡前,仔細地照照自己英俊的麵孔。
確定自己外貌依然高雅英俊後,吳王這才緩緩踩到吳縣的土地上。
他彎腰取一抔黃土,望著破敗的吳縣風貌,一時間悲從心起,迎著蕭瑟的風,慷慨激昂開始背誦:“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