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典深知再無退路,隻得領命。
他們悄無聲息地從後門溜出,穿過一條條回廊,引來無數驚訝的目光。
眾人私底下竊竊私語,都在猜測這林典又翹走了皇帝的哪個妃子
女帝對這些目光渾然不覺,或者說她根本就沒將這些放在心上。
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對外麵世界的憧憬上,對所有平時難以觸及的世界顯得好奇而興奮。
她偶爾詢問林典一些市井生活的細節,偶爾又自己探尋起來,完全沉浸在這種前所未有的體驗中。
而林典,則是滿頭大汗,一邊警惕四周,一邊還要應對女帝的興致盎然。
他的心思早已不在女帝身上,而是不停地計算著時間,估摸著淑妃在自己家中的一舉一動,惶恐不安,唯恐會有什麼不測之禍。
當他們終於走出皇宮,林典躊躇滿誌地建議道:“陛下,京城西郊有一片杏花林,如今正是滿樹霜花,風景獨好,不如我們去那兒賞花如何?”
然而,女帝卻微微一笑,似有深意地望向他,輕啟紅唇:“林典,朕早已厭倦了尋常的風景,今日不如去你的府上,看看你那又有什麼新鮮玩意兒。”
林典心頭一震,慌忙回應:“陛下此言差矣,您上次也看見了,微臣的寒舍簡陋,怎敢勞煩陛下親臨。不如朕先陪陛下遊覽京城其他勝地,日後再行安排。”
女帝蹙眉,眼神中透露出些許不悅與懷疑:“林典,你這麼不歡迎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林典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他的心跳如擂鼓般急促,滿頭的冷汗再也掩飾不住。
他知道女帝的聰明與敏感,一旦讓她感覺到了什麼蹊蹺,後果不堪設想。
他隻得硬著頭皮應道:“微臣不敢。但家中確有些小麻煩,未曾準備,恐怕接待不周。”
女帝的目光銳利如刀,她步步逼近,每一個字都重如千鈞:“林典,你知道朕最討厭什麼嗎?”
“是……是欺瞞?”林典的嗓音乾澀,勉強維持著最後的尊嚴。
“不錯。”女帝冷然,“朕不喜歡被人瞞著,無論是誰。”
林典的心猛地一沉,但女帝的腳步已經朝城南的方向邁去。
她的步伐不快,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仿佛她已經決定了要拆穿林典的謊言。
林典心中焦急萬分,卻不敢有太過明顯的反抗。
他知道,一旦女帝覺察到他的強烈反對,反而會加深她的懷疑。
無奈之下,他隻能跟在女帝身後,一邊追隨,一邊嘗試著轉移女帝的注意力。
“陛下,京城之大,可供遊覽之處甚多,臣家實在無甚看頭,還望陛下三思。”
林典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而懇求。
女帝隻是回頭淡淡地望了林典一眼,那眼神裡有一絲決絕:“林典,你越是不想讓我看,我就偏要看。”
林典的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心想若是女帝真的到了自家,自己和淑妃的麻煩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