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還需回到太醫院去,和諸位同僚細細斟酌藥方,再做論斷。”
宰相斜眼打量著林典的神情,冷哼一聲:“恐怕去太醫院之前,要先問過陛下吧?”。
“陛下很擔心大人的身體,自然會過問,另外,藥方中可能會涉及幾多稀缺藥材,也隻有奏明陛下之後,太醫院才能將其入藥。”
“是這樣嗎?”
“的確如此。”
在林典回話之後,宰相就陷入了沉默,不過林典倒也沉得住氣,垂著頭一言不發。
良久,宰相再度開口:“既然如此,那就辛苦林太醫走這一遭了。”
“微臣告退。”
出了宰相府,林典深深地歎了口氣。
出宮診治竟然也沒給他配一輛馬車,即便是宰相府離皇宮不遠,他手裡卻還要提著分量不輕的藥箱,要想走回去,至少得需小半個時辰。
若是再從宮門口走到女帝的養心殿,那就更難了。
想到這,林典突然有些理解穿越前那些社畜了,他現在就是那個在古代勤勤懇懇打工的社畜。
或許是之前得罪了這位宰相大人,自己給他診病,派人送都不送一下
懂不懂禮貌啊!
靠!
林典伸了伸中指,抬腳往皇城方向去了。
日頭漸漸往西斜,寒鴉棲息,林典終於趕在最後一抹晚霞還留在空中的時候,到了宮門口。
再由太監引著到養心殿的時候,殿裡已經燃起了燈火。
“微臣林典,叩見陛下!”
“去給宰相看過了?”
“回陛下,宰相大人確實身中劇毒,若不及時找尋解藥,隻怕是性命不保。”
“那你可否配製出這解藥?”
女帝望著他,眼神意味莫名。
“微臣無能。”
其實他已經知道這毒是什麼毒,但他有些不好開口,特彆是對女帝。。
這種劇毒,就女子能配,他便隻清楚下毒之人是個女的,旁的一概不知。
如此一來,想要調配出解藥,難如登天。
“為何?”
高位上,女帝微微眯起美眸,麵無表情地看著台下的林典,眸中的探尋之色毫不掩飾。
“陛下可知,解鈴還須係鈴人,若想徹底解決宰相所中之毒,就必須要找到下毒之人。而這種毒需要以下毒之人的初血作為藥引,佐以其他藥材熬製服下,才會見效,否則,便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於事無補。”
“初血?”
林典抬眸,覷了一眼女帝的神色,心中不住地腹誹,這女帝倒還真是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何為初血,他敢說她敢聽嗎?
“回陛下,實乃下毒之人初夜落血,取九滴之數,於當晚辰時之前入藥服下,不出三日即可痊愈。”
果然,在林典說完初血之後,女帝的臉上很快有了淡淡的紅暈。
畢竟,女帝不曾經過人事的,那晚的笙歌,還不知給女帝帶來了多大的觸動呢,這樣想著,林典不由心裡偷笑。
“既然如此,你自己看著辦”
頓了頓,女帝接著開口。
“藥引難尋,你便去尋也就是了,若是實在尋不得見,隻能怪愛卿命該如此。”
“朕說的,你可明白?”
“微臣明白!”
他明白個屁。
你們不是水火不容麼?
“這件事你要是做得好,朕重重有賞,林典,朕為何將此事托付於你,你心中自該有數。”
“是,陛下。”
林典這回倒是琢磨過味來了。
可以去找藥引,但是允許找不到藥引。
明麵上看,女帝要他好生照顧宰相的病情,可實際上究竟如何,就耐人尋味了。
林典願稱之為“語言的藝術”。
“陛下,微臣以為,須和太醫院諸位同僚一同斟酌藥方,這樣更能對症下藥。”
他準備多叫幾個人。
死道友不死貧道。
“太醫院的人隨你去挑”說著,女帝的音量提高了些許,“安福全——”
安福全疾步走過來,衝著女帝行了一禮,“奴才在。”
“傳朕口諭,為宰相診治一事,太醫院諸位皆聽林太醫調遣,林太醫說人手不足,你隨林太醫往太醫院去一趟。”
“嗻。”
安福全麻利地應了下來。
林典要跟在安福全身後往外走。
女帝看著他的背影,像是想到了什麼,飽含深意的補充了一句,“林太醫,記得要挑得心應手之人。”
林典步伐微微一頓,轉過身來略點了點頭,“微臣明白。”
太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