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的寢殿壽昌宮,是先皇最受寵的貴妃居所。
宮殿的四周,古樹參天,綠樹成蔭,紅牆黃瓦,金碧輝煌。
殿內的寶頂懸著一顆夜明珠,熠熠生輝,光影流動。
淑妃仍是一副淩厲模樣,但看向林典眼中不似昨日那般厭惡,她微張紅唇,唇齒間流露出一股意猶未儘:“你倒辦成了一件好事。”
林典聽著她的聲音,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昨晚的尤雲殢雨,不禁下腹一熱。
他連忙低頭請安:“娘娘……”
“都站著乾什麼?一個個的榆木腦袋還要聽下去?本宮怎麼養了你們這一堆蠢東西!”不等他說完,淑妃揮揮手遣散了奴才。
收到主子命令的其他人也不敢多言,紛紛散去,一時間這偌大的宮殿中竟隻剩下了林典和淑妃兩個人。
淑妃挑挑眉毛,看向林典的眼神若一把破風的劍,像是要將林典身上的錦服都削了去,然後將林典看個清清楚楚,乾乾淨淨。
“臣……”林典仍保持著請安的姿態,隻覺得有些腰疼。
他昨夜莽撞瀟灑的時候可沒想過今後該如何麵對淑妃。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把秘密咬碎了吞進肚子裡,讓它永不見天日。
“本宮向來賞罰分明,說吧,想要什麼賞賜?”淑妃嬌弱的腰身依靠在椅邊,纖細的手指隨意地撩了撩耳邊一看就價值連城的裝飾物。
林典隻感覺自己身上的邪火燃得更旺了。
他哪裡還敢要什麼賞賜?
要是讓淑妃知道真相,他恐怕真的要嘗一嘗這宮中的淩遲之刑了。
“謝娘娘大恩,臣隻是儘了微薄之力,不敢妄要恩賞。”林典抖了抖身子,進了這宮中,他可是每時每刻都要把腦袋看緊了。
“不要賞賜?怎麼,林太醫是怕拿人手軟?還是說想獨善其身,經此事之後要和本宮撇得一乾二淨了?”
“不不……微臣心中覺得,替陛下保重龍體,是微臣分內之事,是微臣榮幸,怎敢亂要賞賜。”林典急忙答道:
“況且昨日是娘娘讓微臣去……看望龍體安康,此事都是娘娘對陛下的赤誠心意,微臣怎敢邀功。”
這都是淑妃的主意,他今日要是要了恩賞便是留了證據。
哪天傳入女帝耳朵裡,他這條小命就真保不住了。
這淑妃絕對沒有看起來那麼好搞。
淑妃冷笑一聲:“說到頭來,你還不是想與本宮撇清關係,但本宮可不許。”
“本宮還要靠林太醫的醫術,調理身體,懷上龍種呢。”
說罷,淑妃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林典汗顏,這可萬萬不可啊,要是淑妃懷上所謂的龍種,女帝第一個削死他。
說真的,他可把握不準自己昨日有沒有“一發入魂”。
為了自己的小命,一會兒還是給淑妃開副打胎的藥好了。
“皇上正值青年,身強體壯,脈搏雄厚有力,臣鬥膽為娘娘擬一副方子,為的是給娘娘調理濕寒,早日懷上龍子。”林典跪在地上,低頭的瞬間裸露了一點頸間肌膚。
“哦?”淑妃眯起了眼睛如同狡邪的狐狸,她清脆的笑聲響起:
“林太醫,你昨晚過得也不錯,看來行走宮中對你來說是如魚得水,春風得意啊!”
林典看著她的眼神,沒來由的心虛起來。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頸,果然摸到了一塊指甲大小的微微凸起,指紋摩擦之間還有些微微的疼痛。
這一瞬間他是嚇得抖了又抖,心都要飛出了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