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碰,碰”
激烈的槍響如今已經貫徹了整個過道。
明明是大白天,但這從槍械中迸發出的火光卻格外地亮眼,以兩側樹林為界,伴隨著位置不斷地變動。
都不斷地向著對麵射擊,隻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一方的槍聲卻有些安靜了許多。
而在樹林一邊的一處斜坡之處。
為首的一個臉上滿是麻子的人此時卻是在喘著粗氣,口中更是念叨著。
“MD什麼情況?不就三十來號人嗎?怎麼這麼猛,老子這大大小小七十號人,哪怕是失了先手也沒可能會這樣啊!”
“還有不是說隻需要打上一陣,領頭的那人就會被嚇退,現在怎麼反而是重追猛打。”
此時的假麻子可以說心中已是驚懼莫名了,他雖也入過行伍,但臨近退伍他也隻是個小班長而已。
以往欺負一下那些素質差點的還行,像現在這樣碰到硬茬子他還真就沒什麼辦法。
說到底當初黃四郎專門把他挑出來也不過是看著他臉上有著和張麻子一樣的特征。
滿臉的麻子而已,因此他便被提上來,領著這些從民團中挑選的人,來替黃四郎做事而已。
說來當初他也沒想到黃四郎讓他假扮張麻子竟然是為了搶他自己的貨物。
可後麵了解了各中的厲害關係之後,他卻又不得不佩服黃四郎的手筆。
他搶的這些大煙雖是從鵝城出來的,但隻要過手到另一家手上,這大煙便已然是轉手了。
而這時他將這些大煙貨物再搶回來,那等於黃四郎就是在賺錢。
空手套白狼怎一個妙字可言?而且在假麻子看來,除了這空手套白狼其實黃四郎還有一個想法。
說到底黃四郎還是不滿足,或者說劉都統的三條腿實際上有兩天就夠了?
在黃四郎看來,他既能從海外接受原材料並將其加工成成品,那麼憑他的勢力,想來再去將渠道給做出來也是不難的。
然後當初黃四郎報著這種想法的時候,劉都統卻否了他的決策。
直接將渠道給到了福義幫的手上,美其名曰是不想黃四郎過於操心。
可實際上就是分權,說到底劉都統這三條腿除了軍權被自己的親信郭興把著。
其他的說到底都是外人,若是這大煙的所有事宜都被一方掌著。
那他也就被動了,不過在這種操作之後,其實一開始黃四郎也沒有動歪心思。
畢竟那時劉督統才威壓粵省,而藍黨也在休養生息,黃四郎自然不會在其風頭最甚的時候與其放對。
再者福義幫黃四郎也知道那勢力比他隻強不弱。
甚至背後的人脈比他還要寬廣一些。
所以起初黃四郎也還忍得住自己的貪心,知道隻拿自己的那一份。
可現在卻不一樣了,哪怕黃四郎已然在藍黨中脫離,想著當個快活的地主老財。…
但當初積累下來的路子還是有用處的,怎麼說當初他也是孫先生的親衛。
當初同為親衛如今可有不少已在藍黨中身居要職。
說來親衛這行當都是能舍命的,君以生死相托,又怎會讓其閒置呢?
也正是與那樣一群人有著聯係,黃四郎才能感受到這整個粵省的變動。
也正是如此他才敢起這樣的心思。
雖說藍黨如今還沒有真的做好與北洋軍閥徹底開戰的準備,但這並不代表著藍黨什麼作為都做不了。
起碼這粵省中作為北洋軍代表的劉都統相較於整個藍黨來說可以說真就沒得比。
特彆是如今貌似黨內已然向外尋求到了一些支持。
此消彼長之下,這所謂的劉都統自然便可有可無了。
想來不久之後這粵省也是會換一個真正的旗幟了。
這種情況下,對於那劉督統黃四郎又哪還會有什麼畏懼可言。
一個即將自顧不暇的家夥也配他黃四郎懼怕,正是如此,黃四郎前不久才開始接著張麻子的民國來對福義幫動手。
他就是要來一個趁火打劫,先將權柄搞到手,並多賺點。
到日後他還可以借著其於藍黨的人脈再來和福義幫好好談。
但談是以後的事,如今的黃四郎隻想著在火上再添點油。
讓福義幫知難而退,而他也可以更好地謀奪錢財。
說起來劉督統大煙的來路都來源於他黃四郎,若不是劉督統有著兵權。
黃四郎又怎麼會交出大頭。
說起來他黃四郎才是整個南方最大的製造者,怎麼他還要被人壓榨呢?
而如今在假麻子看來,他的出手無外乎就是幫黃四郎動手,然後讓福義幫徹底知難而退。
哪成想這次竟然如此棘手,碰上了這樣的精英隊伍。
更奇怪的是明明他們才是埋伏的那群人,怎麼反而被那些人來了一個反包打了個措手不及。
若不是這地點是他臨時選的,他怕是都會覺得自己手底下有人給那福義幫之人通報消息。
但很顯然這不可能,所以他也隻能將這安在福義幫中有好手提前看出來了他的安排。
也難怪福義幫可在這粵省稱雄,這樣一隻隊伍的素養確實母容置疑。
隻不過如今損兵折將,假麻子也是有些慌了神。
剛剛他們死的弟兄怕是有十來個了,再打下去假麻子也覺得可能自己這邊怕是會直接崩掉了。
想了想當初黃四郎給他的安排,此時假麻子也是直接說道。
“點子紮手,大家扯呼!”
說完便直接順著這小坡直接帶著人離開了,乃至於對麵那斷斷續續的試探性射擊,他們都沒有在乎。
畢竟在假麻子想來,這事他已然是儘心儘力了。
明明是黃四郎自己下錯了命令,說什麼這隊伍必定會被他們嚇走。
可現在這個局勢,假麻子顯然是不想再用手下人的命來換了。…
雖然假麻子確實要依托黃四郎,乃至於還要叫黃四郎一句老爺。
可這並不代表著假麻子還是徹底被黃四郎掌在手裡了。
說到底手底下這些一同假扮麻匪的士卒才是他的保證,這些人沒了他也就沒價值。
也正是如此假麻子才會撤離地這麼迅猛。
而另一邊許是發覺對麵已然好久都沒有了聲響,林全原本還緊臥手中槍械的手也是一鬆。
不過隨後他卻是用著一種極其怪異地眼神在打量著依舊有些驚魂未定的於光。
畢竟剛剛若不是於光說讓他們彆急著走,在附近,他們還真有可能被這群家夥給陰到。
對於以往便常在戰場的林全當然知道被一群遠多餘幾方一倍的人手埋伏並突然襲擊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