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哥哥,你要我說什麼,”韓梟無奈的笑了,“實話就是我也不知金昭嶺裡的篝火、是不是障眼法,我又不是老賊肚子裡的蛔蟲。”
好似。
他家哥哥越來越聰明了。
“......”
韓梟果真不知道?
季清歡蹙眉:“...可你比我們都聰明。”
他覺得韓梟肯定看出了什麼。
否則為什麼要借兵。
“我聰明也不是神仙呢,哎呦,”韓梟困倦的往後仰倒,枕著自己的手臂平躺,另一手收在腹部指尖緩慢對搓著,瞥眼看季清歡,“我真的不知道。”
“......”
是不想說。
還是不知道?
韓梟如果要演戲,足能以假亂真。
問不出來實話他隻好換了個問題。
季清歡扭身看韓梟:“那你為什麼借兵,必須跟我說清楚。”
他不允許韓梟再出任何意外。
絕對不允許。
“我隻是想做兩手準備,”韓梟嗓音低柔且認真。
擱在腹部的手指緩慢的、有一下沒一下的對搓著。
他朝季清歡解釋:“我不知道老賊會往哪個方向跑,但我們搶占渡口是必須的。否則被遼兵鑽了空子破壞渡口,我軍想修繕好起碼得四五天,非常耽擱追擊進度,不是麼?”
“...嗯,你繼續說。”
季清歡狐疑盯著韓梟的臉。
想從這人臉上找出一絲說謊的心虛。
但暫時沒看出來。
韓梟唇角掛著淡然的淺笑,臉龐詭譎又明豔。
“論地理位置,北陽關通往西渡口的官道寬敞,適宜疾馳。我想提前派一千騎兵埋伏在那裡,雖然不能阻止老賊過江,卻能躲在暗處放箭嚇唬他們,讓他們不敢耽擱撤退時間,那就沒有時間能破壞渡口。”
不等季清歡追問,他接著解釋。
“但夏鳴春帶的騎兵都是西夏兵將,論對外敵的威懾力,自然你季家軍騎兵更勝一籌,就是這樣。”
“......”
果真是這樣麼。
季清歡眸色稍有舒緩,但還是問。
“僅此而已?”
“嗯,僅此而已,”韓梟輕笑,“你要是再不信我就真沒話講了,不如我們換換,你走北陽關,但記得往渡口埋兵啊。”
可以換?
這句話說出來。
季清歡的疑心頃刻消散大半。
他看著韓梟,猶豫著回:“...不換了,朝令夕改豈是明君所為。”
在城牆上都已經敲定季家去金昭嶺。
軍令哪兒能說改就改。
但還是不放心。
他往韓梟身邊湊近了些,眼底滿是熬出來的紅血絲以及擔憂,冒著水光的一對眼眸,注視著韓梟的眼睛。
甚至握住了韓梟擱在腹部的手,緊緊抓在自己掌心裡。
這是季清歡少有的、如此主動的親近韓梟。
他們兩隻手相觸在一起。
溫度很暖很暖。
足夠向彼此傳遞體溫。
確定韓梟此刻還好好的在他身邊。
季清歡嗓音懇求:“你確定老賊不會埋伏在北陽關?你不要騙我,我看不出你是不是在演戲騙我,但我不要你涉險,韓梟,我真的不要你再.....”
不要再躺進棺材裡。
六月十二韓梟醒過來,今日是七月初九。
這還不到一個月.....
心裡還是慌!
他直接把韓梟的手拿上來,擱在唇邊親了一下。
又接連幾下很討好的啄吻手背。
隨後,他臉頰蹭韓梟的手掌,用自己這輩子最溫和的嗓音哄著:“不要亂來,不要冒險。”
“我要你活著,韓梟。”
哪怕你活著我們吵架打架、互相生悶氣,相看兩厭不搭理對方,甚至兩家敵對一輩子。
你都不要死掉。
好不好。
“......”韓梟似是看著眼前這一幕,入了迷。
一動不動的。
季清歡隻好又開嗓,都快哽咽了。
“我求你了,韓梟。”
真的不要亂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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