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季清歡感覺自己是飄過去的。
“喂!你乾什麼....”
“......”
兩道人影在靈堂門後對立。
“你、你.....”季清歡擋在韓梟麵前,雙手按著韓梟肩膀感受到壽衣下的體溫,他含淚的眸子亮起,又不顧後者正奮力掙紮的動作,順著黑色壽衣袖子往下摸!
一路摸到手腕脈搏,動作非常倉促卻穩準快。
又感知到——
指尖這片脈搏在跳動!
脈搏真的在跳,韓梟站著跟他說話。
是夢?
還是幻覺啊。
“你....”季清歡瞳孔劇烈震顫著,正要往外喊人進來幫他一起驗證,眼前就有黑影兒閃過。
砰的一聲。
他顴骨猛地湧起一陣鈍痛。
是站在他麵前的人忍無可忍,抬手給了他一拳。
韓梟打完甩甩手,嫌惡的罵季清歡。
“你有病啊摸什麼摸!”
“呃。”季清歡被打的後退兩步,顴骨酸澀脹痛很清晰,他盯著韓梟看好幾遍。
好像不是夢啊。
不是夢。
韓梟真的活了?
其實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已經分不清幻想和現實。
比如韓梟死了,他精神狀況不好。
於是看到虛幻的假象....
但都不重要。
季清歡看著眼前活生生站著,還能動手打他的人。
眸底湧出無儘狂喜、淚意瞬時盈眶!
他破涕為笑的喃喃喊:“韓梟,韓梟.....”
是幻覺也可以。
你回來了。
“喂,”韓梟厭惡的拍拍肩部衣裳,似乎嫌棄被季清歡摸臟了,他上下打量這個死對頭的兒子,“你再動手動腳的我就對你不客氣,不是說要結盟打匈奴?聊聊吧。”
空白的命生樹隻給出所有人的身份設定。
韓梟知道自己是南部韓王的兒子,知道眼前人是死對頭季家的兒子。
也知道他跟季清歡在釣魚,遭到暗箭射殺。
就連中箭之前,季清歡跟他商量結盟打匈奴的事他都記得。
也記得所有人的存在。
熟悉天下局勢。
但他唯一的想做的事隻有打退匈奴。
其他情感並不在腦海中留存。
約等於:
沒有感情的戰鬥機器!
這種無情狀態會持續一個月,當金桂老妖把他的三魂七魄與命格,都轉移進新的白梨命生樹裡,韓梟才能是一個完整的人。
所以——
靈堂大門後麵。
韓梟不喜歡被攥著肩膀摸來摸去。
他用嫌惡的眼神打量季清歡,直白警告。
“咱倆沒那麼熟,你少動我。”
不許摸。
“......”
季清歡感覺麵前的人有些不對勁,舉止狀態都令他感到陌生。
但說起來又有些似曾相識。
好像他初見韓梟時,韓梟就是這樣的性情。
會無差彆的嫌棄所有人。
“好、好,我不動你,”季清歡飛快用手背抹去眼睫濕潤,專注的眸子未從韓梟臉上移開半分,他看著韓梟又說,“我找醫師幫你把脈可以嗎,你、你為什麼會活過來?韓梟,那你....”
不會再死了吧。
季清歡根本不在乎韓梟說什麼,對他是打還是罵,記不記得他,又或者是嫌棄他和厭惡他,這些都不重要啊。
重要的是韓梟活著。
任何附加情況,都遠遠比不過韓梟的生命。
“我把不把脈關你屁事,我怎麼活過來的還得跟你說?走開....哎哎,你彆拽我!季清歡,再來勁兒我打你了,彆以為你收了京軍我就不敢打你,我看你不順眼不是一兩天.....”
季清歡根本不聽韓梟在說什麼。
他欣喜若狂的反扭著韓梟雙臂,輕鬆製服,抬腿擋開韓梟踢來的腳,緊緊攥著韓梟手腕抱著人不放,就像是怕韓梟飛了。
隨後。
一腳踹開靈堂大門!
他激動的朝掛著燈籠、隱約能聽見華生他們爭吵的庭院裡喊。
“來人,快請醫師來——”
韓梟活了。
季清歡也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