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朝世子發脾氣。
但白檀後半句實在沒臉說!
他家世子確實過分。
他是從季少主進宮那日就看著的,這些天,世子哪有片刻饒過季少主.....
讓他怎麼勸說受害者彆發脾氣呢。
唉。
*
外間的木盆和水漬已經被收拾乾淨了。
內室裡燃起安神香,木質甜梨味道從落地銅爐裡嫋嫋升起,散發在空氣中。
“過來,你躺外側。”
韓梟側身枕在長條軟枕上,手腕支著耳側,眼眸柔和歡喜的看著正走過來的人。
他用另一隻手拍拍讓出來的空位,示意季清歡睡外側。
淺金色的被褥,月白色棉被。
躺著的人裡衫鬆散,露出白皙鎖骨與些許胸膛,垂著的墨發稍稍遮擋在胸口,若隱若現.....
饒是季清歡看多了韓梟這張臉,卻也不得不承認。
這人的漂亮是能被忽略性彆的那種,漂亮的不似真人。
“睡覺你不要挨著我,”季清歡垂眼不看他。
他穿著純白裡衣躺下,盯著床幔提前朝身邊人打預防針。
“沒彆的意思,你知道習武之人都有戒備心,我若在睡夢中傷了你......”
“我必會追究!”韓梟輕笑,且傾身靠攏過去抱住季清歡。
“你睡著了也不準打我,否則我三倍還在旁人身上。”
至於這個旁人,當然是能讓季清歡心疼的人。
“......”
身下的地龍很暖和,周圍香氣也不算陌生。
但季清歡渾身僵直,麵無表情。
就感覺自己像被一條巨蟒纏住了,纏的很緊還不能反抗!
韓梟的手臂橫伸過他腹部,冰涼的腿彎曲著搭在他大腿上,不時要蹭一蹭他的腿,調整睡姿。
但這還不算完。
韓梟嗓音帶著濃濃的困倦,稍顯暗啞。
“你把胳膊伸過來,我要枕著。”
總覺得這樣還不夠親密。
他想枕著季清歡的肩膀,更好的感受體溫。
“....你,”季清歡手掌在身側早已攥成拳,憋的呼吸不暢。
“你什麼毛病,喜歡像小媳婦一樣縮在男人懷裡睡?”
他試圖用這種粗話。
讓韓梟惡心的行徑收斂一些!
“是我喜歡縮在你懷裡睡。”韓梟糾正他。
絲毫不覺得這種睡姿跟什麼媳婦男人有聯係,也沒覺得不好。
韓梟有些頭疼,疲憊催促:“快伸過來。”
“......”
迷茫啊,不明白。
季清歡兩道劍眉蹙的能打結,最終還是鬆了肩頸,展臂伸開。
幾乎是瞬間——
旁邊的人就靠過來把腦袋放在他肩窩裡了。
堪稱迫不及待。
這回連上半身也被韓梟壓住,他呼吸更為艱難!
而且鼻息間都是韓梟身上的味道。
韓梟枕著他的肩膀把他抱緊,彼此的身體隔著兩層布料相貼,親密無間,是兩個少年還青澀卻已見男子象征的軀體。
“韓梟。”
“嗯?”
“......”
季清歡實在膈應的頭皮發麻。
過往那些互相詆毀臭罵的書信,自他眼前閃過。
習武練劍的畫麵也紛遝而至,當時把韓梟當對手,還並非此刻恨到想讓對方立即去死。
雪夜下跪,爭吵互罵,韓梟對他的鄙夷和不屑,用木刺紮他手指......
所有的屈辱都在眼前反複重播。
這些畫麵加在一起,凝聚成此刻無比疑惑的問句。
季清歡膈應:“.....你真喜歡我?你喜歡男人?”
他想起不久前,以為是韓梟譏諷他的那句話。
‘季清歡,我好喜歡你。’
這難道不是譏諷?
啊?
“嗯,”韓梟閉著眼睛嗅聞他身下的少年,唇角勾起,“喜歡你。”
同時,臉頰蹭蹭季清歡溫熱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