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討好組長的隊長倒是有心阻攔,但在張白的隊長高喊著:
“納雅卡麗黃金工廠賦予了所有人平等的權利,為什麼總會有人想要剝奪它?”
那些隊長停下了腳步,不自覺的把頭撇開。
他們忽然想起自己在夜重光的日子。
說到底,他們到這裡的時間不過半月左右。一群不認識,在夜重光分為“高低貴賤”的人,被打成平等的存在,彼此直接互相稱呼為工友,為了黃金丸照顧雞主子。
可也僅僅是半個月,高低貴賤卻又分了出來,毫無底線的剝削又逐漸出現了。明明工廠從未苛刻過給每個人的嘉獎,越是肥大,羽毛越是光亮的雞主子,會給它的“仆人”帶來更多的收益,而雞主子的成長似乎是沒有上限的。
張白看著糾纏的兩人,驚呆了,他從未想過自己會被一個剛認識幾天的女人保護,就連對方的名字他都沒有認真記,隻隱約記得名字裡帶了個“白”字,和他一樣。
很快,兩人被附近趕來的保衛科的魔女帶走了。張白沒多想,遲疑了一下後,拿起地上裝著黃金丸的袋子,就往之前的礦洞裡走。隊伍裡的其他人聽著張白說完事情的經過後,也隻是點了點頭,抱怨一樣的罵了兩句,拿走黃金丸袋子裡屬於自己的那份後,在一旁吃了起來。
每個人都吃的很香,張白盯著她們狼吞虎咽的樣子,肚子不自覺的打了個呼嚕。
他一直覺得黃金丸這種東西是像毒一樣的存在,來到這裡的人不得不吃,不吃會餓死,吃了就中了毒,從今以後隻能待在這裡,以黃金丸為食。
可在場的每一個吃這個惡心的肉丸子時,露出的都是享受的表情,就好像在嘗試無上的美食。
“真的會好吃嗎?”
張白嘗過無數的美食,但沒有一種讓這個丸子一樣讓他感覺心理上的惡心,生理上的衝動。猶豫片刻後,他還是伸出舌頭輕輕一舔。頓時一股極致的辛熱刺激起他的味蕾,全部的視野被無窮無儘的光芒占據。他的眼前出現一隻不斷向著發熱的恒星衝刺的黃金色大鳥,最後燃燒在無垠的天空之中。
他被嚇得手一抖,把整顆丸子甩到了因為驚懼而張大的嘴裡,一股燥熱的感覺在渾身蔓延。極致的感受說不清是痛苦還是興奮,隻覺得生命的一切已被光芒占據,即使化作一道消逝的光也無怨無悔。
良久……
“好點了嗎?醒過來了?”
“這小子還可以,我當時躺了一整天了,動都不敢動一下。”
隊裡的一個女人調笑著蹲在地上戳張白的臉,整個隊伍也跟著笑了起來。
“什麼情況,這是什麼情況?”
張白緊張地摸了摸自己全身,發現自己沒有被燙死後,才把目光投向麵前的女人。
“第一次吃黃金丸都是這樣的,不然你以為為什麼叫納雅卡麗黃金工廠?我們都知道,那些雞主子就是傳說中的納雅卡麗鳥,我們把它們養大,然後吃掉。”
“而且黃金丸還能緩解很多身體上的毛病。”
說話的女人是隊伍裡的另一個人,此時的她已經把工作服脫下,露出裡麵臟兮兮的背心,毫不介意地將胸口兩顆圓滾滾的東西露出來。不過因為血汙的存在,一點美感都沒有,反而讓她顯得淒慘了很多,像是舊時代挖黑礦的礦工。
“我想白梨可能不會回來了,工友們,我覺得得選個新的隊長,我自告奮勇!”
那女人在把張白拉起後,舉著手高呼著。
張白聽著她的話,腦海中忽然想起隊長,那個為他這種人被抓走的女人,還有她在打架時說的那句:
“納雅卡麗黃金工廠賦予了所有人平等的權利,為什麼總會有人想要剝奪它。”
張白想阻止自己接下來的行為,但二十多年的軍旅生涯卻促使站起身來,用最堅定的語言說:
“我要當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