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公子說笑了,隻要墨公子想要,什麼沒有?彆說是好茶,就是這世上最好的酒,也是應有儘有。”夜滌塵淡淡地道。
“酒就算了,墨某殺人之前,從來不飲酒,酒能亂性。不過好茶嘛,像你說的這從雪峰上采來的芽尖,你還是給我來上十幾斤。”墨白大大咧咧的提出要求。
“十幾斤雪頂芽尖?墨公子是要用茶水來洗澡麼?”夜滌塵笑道。
“我就愛拿來洗澡,王爺舍不得了麼?”
“哈哈,有趣,有趣。”夜滌塵笑著拍拍手掌,“來人,給墨公子取二十斤雪頂芽尖來,再準備一個大大的浴桶,侍候墨公子沐浴。”
那人答應了下去,轉過身來,不由得吐了吐舌頭。
我的個乖乖,二十斤上好的雪頂芽尖,那可是比黃金還貴重的東西,居然拿來洗澡?這個姓墨的家夥究竟是什麼來頭!王爺居然這樣的厚待於他!
*
是夜,星辰滿天。
從鬥室出來之後,夜滌頭抬首望天,心情甚佳。
那墨白的武功再高,性格再桀驁不馴,最後還不是得乖乖向自己低頭?
原因無他,因為自己握著他的軟肋!
這倒給了他自己一個警醒,那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將自己的弱點暴露於人。
那墨白的弱點,就是他太過於重情。
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此事在墨白的身上得到了最好的體現。
隻要自己將若水牢牢的掌控在手中,就不怕那墨白不對自己唯命是從。
他嘴角帶著淡淡的笑,信步而行。
在他身後不遠,陶衛亦步亦趨。
雖然夜滌塵一個字也沒說,陶衛也能感覺得出來,主子甚是愉悅。
夜滌塵不知不覺地來到了一處所在,他停下了腳步,抬頭一看,居然是倚梅園。
“我怎麼會走到這裡來了?難道在我的心裡,也和那墨白一樣,有著解不開的情結麼?難道我的弱點,也是一個女人?”
他自言自語了一句,聲音低得隻有他自己聽得見,距離他數步之遙的陶衛連一個字也沒聽清。
夜滌塵定定的望著那園門上方“倚梅園”三字匾額,字跡娟秀飄逸,似乎是出自女子之手,雖然年深月久,但保存得十分完好。
他的心底深處有一根線忽然牽動,久遠的記憶浮上腦海。
隱隱約約,他仿佛聽見了一個女子清脆的笑聲,就在他的耳邊響起。
“我最喜歡紅梅花了,尤其是雪後的紅梅,以後我要建一個大大的院子,裡麵種滿了紅梅,我要推開窗戶就看到它們。”
音猶在耳,但塵封的記憶已經泛黃。
這是多少年前的往事了?
夜滌塵發現自己竟然記不清了,而那個女子的音容笑貌,卻還在記憶裡清晰如昨。
是的,這座倚梅園就是為了她而建造。
這裡是他的禁地,裡麵盛載著他全部美好的回憶。
可惜的是,她卻從來沒有在這裡住過一天,裡麵的紅梅更是沒有看過一眼。
這真像是一個莫大的諷刺。
夜滌塵笑了。
他不假思索地推開園門,走了進去。
過了這麼多年,這座倚梅園終於有了它的新主人。
陶衛在院門口停下了腳步,他默默地目送夜滌塵的背影消失了門後,然後整個人閃身進了旁邊的陰影裡,幾乎和黑暗融為了一體。
他的職責就是守護王爺的安全,而不是探聽王爺的秘密。
至於王爺進去之後會發生什麼樣的事,他並不在意。
隻要王爺開心,他怎樣都好。
夜己三更,院子裡的一間房舍中依然透出燭光。
夜滌塵腳步輕悄,靜靜的站在窗前,凝望著窗紙上映出來的一個剪影。
以他的輕功,裡麵的人自然聽不到他的腳步聲。
他很好奇,這麼晚了,她為什麼還不歇息。
莫不是,她在等墨白?
夜滌塵幽深的眼眸露出一絲冷酷的笑意。
如果是那樣的話,恐怕她是要失望了。
不隻今晚墨白不會出現,明天晚上,後天晚上……很有可能以後的每個晚上,墨白都不會再出現在這裡。
因為……他不容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