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一幕,小七和若水全都看在眼裡。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十足地微微一笑,卻不說話,然後不約而同地把視線移到了兀立汗的臉上。
兀立汗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一雙琥珀似的眼珠直勾勾地盯著昆布,須發虯張,看得昆布渾身一抖。
剛才昆布這一撞把裴絨部撞退好幾步的一幕,他也是看的清清楚楚。
裴絨部是什麼人?
他可是南越國大草原上最有名的猛將!
天生神力,等閒十幾個大漢合力推他,也不見得能把他推得退後半步。
而昆布,不過是一個聞名四國,隻知道花天酒地、聲色犬馬、惹是生非、流連花叢的廢物王爺!
要是說昆布和裴絨部相撞,居然能一下子把裴絨部撞退好幾步,這說明了什麼!
在場的都是習武之人,都知道在意外狀況發生的時候,習武之人身體裡那種本能的應急反應。武功越高的人,這種防護的內力就會越強大。
他的這個胞弟,絕對不像他平時表現出來的那麼一無是處。
從這一撞來看,他分明是一位深藏不露的絕頂高手,恐怕他的武功比草原第一猛將裴絨部還要高上那麼一籌。
這昆布,身具如此神力,自然有能力射出那三箭連珠。
以他這身功夫,想要不聲不響地救走叛軍首領巴特爾,隻要計劃周詳且善於隱匿,也是絕對可能做到的。
原本聽了小七的話,兀立汗對昆布還有些半信半疑,可現在想通了這些關節,兀立汗已經信了九成。
他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身上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緊緊地盯住昆布,一眨也不眨。
一個平時裝傻充楞的人,把自己的真正實力隱藏了十幾年、幾十年,若要說他彆無所圖,誰會相信!
昆布被兀立汗看得渾身不自在起來,他那常年因為沉迷酒色而顯得異常鬆弛的臉部肌肉抖動了幾下,強笑了一下。
“王兄,這麼看著我做什麼?難道你真的相信東黎國太子和太子妃的話,懷疑是我救走了叛軍首領巴特爾,甚至懷疑我是這次都城叛亂的真正幕後之人?王兄,我可是你的親兄弟啊?你我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嗎?你懷疑誰也不能懷疑我啊!”
兀立汗冷冷地看著他,嘴巴抿成了一條線,什麼話都沒有說。
可他越是不說話,現場的氣氛就越是冷凝壓抑。
昆布尷尬地笑了笑,眼珠一轉,突然看向小七和若水,伸手一指,氣勢洶洶地道:“你說,你們到我們南越國來,到底是有什麼目的?自從你們來了之後,我們這座都城就沒有安定過。先是古塤被盜,接著就發生了巴特爾糾結巡防營起兵叛亂的事情,害得我親愛的侄兒中了三箭連珠之術,現在還生死未卜,現在又來冤枉我救走了巴特爾,離間我和王兄之間的感情!”
他越說越是氣憤,口沫橫飛,“我就算是想救,可我也得有這個本事才行啊?要知道關押巴特爾的地方可是後方救援區,也是禁衛軍的主力所在,重重防守,我就算三頭六臂,也不可能神通廣大的把他救出來啊。”
終於露出馬腳了吧!
若水笑微微地瞅著他:“昆布王爺,我從未說過巴特爾是被關押在後方的救援區,還有禁衛軍的重重把守。不知道昆布王爺您是從何得知的?小七,你剛才有說過嗎?”
小七冷笑一聲,搖了搖頭:“隻字未提!”
若水笑著對昆布眨了下眼,隻見昆布臉色一變,嘴唇囁嚅了幾下,一時想不出什麼話出來反駁。
兀立汗的臉色陰沉了幾分,他低著聲音道:“昆布,你是我的兄弟,既然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冤枉的,我身為你的兄長,自然是該相信你的。但為了徹底洗清你的嫌疑,還你一個清白,不如讓禁衛軍們去你的府裡搜上一搜。你放心,我知道你的府中珍藏了無數的寶物,我一定會讓他們小心搜查的,如果打碎碰壞了你的寶貝,我當哥哥的一定會加倍賠償給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昆布的嘴唇一陣哆嗦,他裂開嘴,哈哈笑了幾聲:“好,我昆布問心無愧,自然不怕搜查。王兄,我要和禁衛軍一起去,萬一王兄派去的人凶神惡煞般的,嚇壞了我府裡的美人兒怎麼辦……”
兀立汗打斷他的話,一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笑道:“昆布,你多日沒有進宮了,做哥哥的我可是一直在想著你,咱們兄弟也好久沒有聊聊了,正好難得有這個機會,你就讓這些禁衛軍們自己搜查去吧!對了,裴絨部,你一路進宮救駕也是辛苦了,就在一旁作陪吧。”
“是,陛下。”裴絨部大聲答應。
昆布的臉色變了變,還沒來得及說話,兀立汗又道:“至於你的那些美人兒,我會讓禁衛軍先把你府中女眷和孩子們也請進宮裡來,讓王後和玉瓏郡主好好招待他們的,絕對不會讓他們受絲毫的委屈。好兄弟,這樣你就放心了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