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鳳眼生威,冷眼瞟著小七,小七突然意識到,脫口而出,叫道:“小憐,你是小憐!”他瞪大了眼,看著眼前的苗族少年,他對小憐幾乎不曾正麵看過一眼,所以一直沒有認出眼前的少年就是小憐,隻是覺得他說話的聲音語氣極為熟悉,然後猛然醒悟。
祈言抬了抬下巴,傲然道:“不錯,就是我!”他深深看了若水一眼,聲音突然變得又輕又柔,“若水,我會記住你說的每一句話,你等我,我會讓你看到,什麼才是真正的男子漢!”
他話音未落,身形已經一閃出屋,快得讓人來不及眨眼,眼前就消失了他的身影。蠱苗族人大駭,齊齊追出屋去,大聲叫道:“族長,族長!”黑暗中卻已經失去了祈言的身影,隻有夜色蒼茫。
小七眼光淩厲,一眼就看出這祈言仍是不會武功,但腳步輕盈,和若水一樣,都是突然之間內力大進,他此時若要追上去,祈言定然逃不脫他的手心。
他一發現祈言就是小憐,心中巨震,馬上想起他扮成女裝,時時刻刻陪在若水身邊,夜夜和她同臥一床,這般處心積慮,明顯早就對若水心懷不軌,胸中一陣大怒,恨不得馬上追上去,把這該死的小子撕成碎片。
他腳步一動,就被若水拉住,若水輕輕搖頭,歎道:“小七,彆追了,讓他去吧。他心傷爺爺去世,說話有些顛三倒四,你彆介意。”
小七目光冷如寒冰,他緊緊看向她的眼睛,見她神情哀淒,臉色慘白,他有一肚子的想要問她,卻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他對周圍的蠱苗族人瞧也不瞧,拉著若水的手臂,說了聲:“咱們走。”
若水卻皺起了雙眉,站在原地不動,琢磨著祈言和藍老大說過的話,一抹疑雲襲上心頭,揮之不去。
她乍一見到眼前的情景,也隻當是老族長因為當年之事愧疚不己而自儘身亡,可越想越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她的目光在室內遊移,每一樣東西的擺設都和自己離去的時候一樣,看不出有外人來過,可是……
她輕輕的吸了口氣,空氣中仿佛飄動著一股淡淡的香味,這股香味極輕極淡,像是某種木材的味道,有些熟悉,她卻想不起來曾在什麼時候聞過。
小七拉了若水一把,見她不動,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打量著這間小屋的一桌一椅,小七順著她的目光瞧去,見她的視線落在竹椅的靠背上,靠背上搭著一件苗族少年穿的土布藍衣,顯然是那祈言換下來的,小七忽然覺得一股怒火直衝而上,不可遏止。
若水她、她的神情分明是在睹物思人。
至於她思的是誰,除了那男扮女裝的小憐,還有何人!
小七再也不想在這裡多逗留片刻,他長臂一伸,攬住她的纖腰,帶著她飛身而出。若水身不由己的被他帶出屋外,她心神恍惚,隻覺得小七的手臂緊緊攬在自己的腰間,正帶著她禦風而行,等到停下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被他帶到了那個小島的湖畔。
“小七……”她喃喃叫了一句。
小七的眼睛像是要噴出火來,他的心被一條叫做妒忌的毒蛇在噬啃著,疼得他臉上的肌肉都扭曲了。
小憐,祈言!那個該死的家夥!竟然是個男人!
他一想到青影曾經向自己稟報說,那小憐一直和若水同床而臥,他就忍不住心裡那股想要殺人的衝動,如果當時不是若水阻攔,他早就追了上去,將那輕薄她的男人格斃在掌底!
可是,若水她為什麼要阻止自己?難道,她早就知道那祈言是男子身份?
他越想越是懷疑,兩條好看的長眉緊緊皺成了一個川字。
難道,他一直深信不疑的姑娘,竟然一直在欺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