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後,男婚女嫁,各不相乾。為欲有憑,特立此書。”
若水念罷,“啪”的一聲合上了手中的庚帖,傲然說道:“在場的諸位百姓為證,從今日起,我柳若水和君天翔,橋歸橋,路歸路,男婚女嫁,永無瓜葛!”
君天翔突然就覺得一口氣堵在了胸口,上不來下不去,憋屈得難受!
她念的明明是他寫給她的休書,可是為什麼一字一句的聽下來,卻感受到那被休棄的人……是他自己!
可惡!可恨!該死!
君天翔努力克製著自己的衝動,他的右臂不停的顫抖,隻想衝出去一把掐死了那個該死的女人!
柳若水連眼角也不曾掃他一眼,一抬手拔下了綰發的白玉長簪,一頭烏黑的秀發頓時如水般流瀉下來,長長的披滿了肩背。
君天翔的眼睛瞬間瞪圓了,莫不是她……又要尋死?
他頓時興奮起來。
這該死的混帳女人,早死早好!
他的眼睛裡閃著殘忍期待的光,渴望看到她舉起長簪穿透自己喉嚨的那一幕……
卻見柳若水將玉簪拿在手裡,看也不看,隨隨便便的往外一丟,“叮”的一聲脆響,白玉簪跌在了青石板上,碎玉四濺。
君天翔心中頓時像打翻了五味瓶,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怔怔的看著地上四分五裂的白玉簪。
這枚寒白玉簪,是她十五歲及笄時,他親手為她綰於發間,她視若珍寶,從無片刻離身。
可今天,她居然將他送給她的訂情之物隨手拋卻,棄若敝履,再不回顧!
君天翔抬起眼看著柳若水,神色複雜,眼神幽暗。 ◎百度搜索:◎\\miao(筆)閣*◎
她今天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無不大大的出乎他意料之外,就像是完全變了個人一般。
若不是陽光下她的影子清清楚楚的映在地麵上,他幾乎要懷疑她是被鬼魂附了體,上了身。
眼前的柳若水,高傲的昂著那張醜陋的臉孔,卻像是高昂著這世間最動人的容顏。
她的背脊挺得筆直,就像是一株傲然挺立的青鬆,輕柔的春風拂過她淡綠色的裙擺,衣袂飄飄,她整個人宛如即將乘風而去的仙女,風姿楚楚。
她的臉上,還是那張不堪入目的醜顏,可有什麼,當真是不同了。
君天翔的心裡莫名其妙一動。
這個衣袂翩然、孤傲絕俗的綠衣少女,和撞石獅之前那個羞怯孱弱、跪在自己腳邊啜泣哀求的柳若水,和當真是同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