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乾咳一聲，聲音放輕了一些，似乎怕把我嚇到，說：“喂，你這是怎麼了？”
“你是覺得我殺了她，太殘忍了？”
“白希，我知道你善良，可你這善良的度，是不是有點過了？如果我不出手，她也會被陰司抓回去，嚴刑拷問的。”
“你們人類不是有十八層地獄的說法嗎？你覺得，她進去能扛住幾層？到時候，她想死都難。”
“白希，你要怎麼才能明白呢？有時候，死也是一種解脫……”
他盯著我喋喋不休的說，試圖為自己剛才的魯莽行為挽回顏麵。
小黑貓在一旁驚的瞪大了眼睛，一副見鬼了的神情看著衛淵。
她跟季翩翩小小聲的咬起耳朵：“這狐狸吃錯藥了？”
“以前多直男啊，當年送你回魂兒的時候，直接一尾巴就把你扇飛了，現在竟然也低聲細語的
會跟女孩子道歉了？”
季翩翩點頭：“我也很吃驚，在我印象裡，狐狸大人很凶的，沒想到啊，現在這模樣，還挺乖巧可愛的……”
小黑貓嘖嘖道：“神奇的荷爾蒙，真是個偉大的存在，再暴躁的大狐狸，沒想到也……”
衛淵眼神一斜，冷冷的朝她們瞟過去。
她倆的對話雖然已經壓低了聲音，但連我都聽見了，聽覺敏銳的大狐狸自然聽的更加清楚。
倆人當即麵色一緊，紛紛閉上嘴，埋頭繼續翻書。
實際上，耳朵卻高高的支棱著。
衛淵輕咳一聲，剛剛柔軟起來的聲音頓時又硬起來，繃著臉說：“白希，你彆聽她們瞎嘚嘚，我剛才那番話，絕沒有一點道歉的意思！”
“我隻是在描述我的行為動機！”
我點了下頭，沒心思糾結他是不是在道歉，正色道：“我沒有為老太太抱不平，實際上，她之前差點割
開我的臉，要借我的麵容還陽來著，我讓她出來，也是計劃交給生死局處理的。”
“我現在問你另外一件事，如果，我是說如果，剛才那個綠地區沒有消失，你的房子，徹底變成陰間返回陽間的偷渡口，你會怎麼做？”
衛淵見我心思都在綠地區上麵，臉上竟然還帶著隱隱的失落。
他扯了扯嘴角，不大高興的說：“能怎麼做？當然是殺進去，再殺出來啊，不給他們點厲害嘗嘗，他們以為我狐族是泥捏的？”
“殺進去，指的是殺誰？他們是誰？”我抓緊問。
衛淵冷笑：“誰侵犯我領地，就殺誰唄，逆向奈何橋的所有參與者，有一個算一個，誰也彆想跑。”
我心尖一跳：“那按照陰司律法，創建逆向奈何橋的鬼，應該受到什麼懲罰呢？應該不是被誰消滅掉就可以的吧？你消滅那些鬼，會不會跟陰司起衝突？”
話音未落，衛淵已經從地上站起來，語氣狂妄的說：“起就起唄？怕衝突，我狐族早就沒有立足之地了！狐族的尊嚴，不容你們人類踐踏分毫！人變的鬼也不行！這是底線！”
我看他戰意洶湧的樣子，頓時拉住他的手，點了點頭：“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彆激動。”
衛淵卻忽然變的更加激動起來。
我：？
如果說衛淵剛剛隻是情緒有點亢奮，此刻卻連栗色頭發中藏著的尖耳朵都支棱起來，耳尖微微向後，劇烈顫抖著。
一雙耳朵紅的似血。
我心裡一咯噔，不是吧？
他對人類就那麼恨，口頭聊聊也能上頭？
就見他的目光直勾勾盯在我抓著他的手上，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