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家的兒子葉明則是在一邊幸災樂禍,“該,頭發長見識短!活該爺爺揍你,認不清自己的地位是不是?”
老爹葉文武沉默不語,臉色難過帶著心疼,手裡牽著智障的妹妹,給孩子捏的哇哇大叫“疼,疼”。
葉星從人群中走出來對著家人說道,“葉辰再怎麼說也是我弟弟,曾經也是咱們的家人,讓他進屋喝口水再說吧。”
葉成功對著大孫子說道,“你就是心軟,對他這麼好乾啥,葉辰是人家的上門女婿,那就不是我們老葉家的人,讓他回來是想讓你爺爺被人戳脊梁骨麼?”
葉星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就被奶奶拉住,“傻孩子,你不想結婚啦,他回來你的名聲也跟著壞了,不能讓他回來。”
奶奶趕緊拉了他衣袖一下,阻止他說話。
葉星露出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嘴角帶著一絲歉意的笑,他相信這一番長兄如父的表現,院門前的鄰居應該都看到,會認為自己是一個有擔當的兄長。
葉辰看著葉星的做作就覺著反胃,兩張皮的白眼狼,隻會在外人麵前裝人。
前世他是多麼渴望重新回到這個家,卑躬屈膝討好所有人,為兩家人當牛做馬可以,踏入葉家屋內一步都不行,每次勞累過後換來的是比外人羞辱的更狠,葉家從沒有把他當成一個人看待。
除了瘸腿無能的老爹,每一次見到自己都是躲閃,隻是偶爾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一絲愧疚。
這個院裡他唯一在意的人就是大姐,隻有她一個好人,可惜命運多舛,半生悲苦英年早逝。
瘸腿的老爹依然一言不發,跟記憶中一樣,無能又懦弱。
葉辰眸子裡全是冰冷,“老東西,你敢再打我姐一下試試,今天我就廢了你!”
奶奶被葉辰冰冷的言語嚇了一跳,氣的渾身直哆嗦,“反了,反了,家門不幸啊,我們家怎麼出了你這樣的逆子。
葉辰你還是不是人,就是這麼跟長輩說話,還不給我跪下磕頭認錯道歉!”
爺爺吼道,“用不著這個白眼狼道歉,讓他滾,滾得越遠越好,丟人現眼沒幾年好活的小王八犢子,這輩子也不想再見到!”
一直唯唯諾諾不吭聲的父親葉文武,此時終於問道,“兒子,你真給關薇薇度過去三十年陽壽續命?你糊塗啊。”
葉辰神情麻木地說道,“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你還知道自己有個兒子麼?”
“你瞅瞅,你瞅瞅,這小子說的是人話麼?連親爹都不認,你爹是個窩囊廢,你媽不檢點,他們倆能生出什麼好玩意,我從小看他就是一個白眼狼,照著我的話來了吧。”
大娘張春花在一邊對著老爺子說道。
葉文武看到兒子一身落寞,十八九就暮氣沉沉,窩囊一輩子的他終於爆發,臉色通紅吼道,“你他媽給老子閉嘴,那是我兒子。”
他的話音一落,就被大爺葉文強給踹一個跟頭,之後又朝著他的瘸腿上狠狠踩一腳,“老三你特麼的跟誰說話知不知道,這些年給我們家丟人還不夠麼,你還有臉跟你嫂子叫喚,我呸!”
一口唾沫直接吐到葉文武的臉上。
傻妹子葉花嚇得哇哇大哭。
大姐張開雙臂護在葉文武的身前,“大爺,求你彆打我爹,他身體不好經受不住的。”
大娘張春花一把扯過大姐頭發,“你給我滾一邊去。”
葉辰沒想到,瘸爹還有為了自己跟彆人發脾氣的時候。
在他的印象裡,葉文武自從腿摔斷之後,隻會衝著他們兄妹吼,跟外人不是沉默以對就是笑臉相迎,從來沒有紅臉的時候。
叫自己兒子,還是媽媽沒走的小時候,那時候的他偶爾還能把自己舉高高,用滿是胡茬的大嘴在自己的身上蹭來蹭去,有好吃的也會偷偷留下來一點給自己和大姐吃,可那也十來年前的事情。
記憶中的父親,和現在倒在地上的父親開始重疊,眼睛裡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濕潤,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冰冷麻木的心,有了一點點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