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進城所在,到新世界的和之國,距離太過遙遠,就算是飛行,他們也飛了接近三天的時間。
但終究,路會走完,終點早晚會到。
和之國,已經就在不遠處。
一行人站在船頭,遠遠望著那籠罩在迷霧中的鬼島。仿佛那是一片森羅地獄,棲息著一尊恐怖的魔王。
此刻他們所在,已經進入了和之國的海域,是距離鬼島最近的島嶼。
忽然,一隻新聞鳥飛過戰艦旁邊,丟下了一份報紙。
緹娜上前將報紙抓住,這些天來,他們飛得太高,連新聞鳥都難以企及,幾乎是出於與世隔絕的狀態。
嘩啦一聲,報紙墜地。
緹娜瞳孔皺縮,咬著牙,轉身一把抓住艾尼路的衣襟,質問:“你毀了推進城!”
粉紅色的長發隨風而動,一雙眼睛中滿是怒意,死死盯著艾尼路的雙眼。
“是不是……”
“是我。”艾尼路平靜道。
“海軍如此針對於我,我的報複,理所當然。”
隻是,他聲音中的平靜,卻也有著一絲的顫抖。顯示著,他內心也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麼冷靜。
緹娜紅著眼,咬著牙:“我也是海軍,你為什麼不一起殺了我!”
推進城啊,那可是推進城啊!
其中不止有著數不清的罪犯,更有數不清的海軍士兵,她的袍澤。
他怎麼忍心!
“你要我如何去麵對我的同袍,你殺了他們,那麼多人啊!”
“你怎麼下得去手!”
艾尼路看著她的眼睛,依舊平靜說道:“海軍,從沒想讓我活著。”
“除了你。”
“我現在也很想,殺了你!”緹娜流著淚,死死捏著艾尼路的胸口衣襟。
這個男人,為什麼可以這麼冷血,毫不留情的說著這種話。
艾尼路平靜道:“你要殺我,隨時可以,我不會還手。”
“你以為我不敢麼!”
緹娜手中飛出一片黑金檻欄,將艾尼路的脖子鎖住。…
扶奇蹙眉,黑刀祭瞬間抽出。
嵐裡昂也是如此,一道飛劍鏗鏘作響,遙遙指向緹娜。
“都退下!”
艾尼路冷然喝令,不讓他們接近。
“你不會殺我的,何必欺騙自己,緹娜。”艾尼路伸手,輕撫緹娜的長發。
他很是輕佻的抬起緹娜的下巴,對著那雙紅唇,深深一吻。
緹娜掙紮著,推開艾尼路,眼神中的殺意稍微融化了一些。
“停船,讓我下去。”她重重吐了口氣。
“不要這樣,緹娜,你已經是我的女人。”艾尼路低聲道。
緹娜心頭一痛,更加推拒艾尼路。她眼眶微紅:“但我,更是一位海軍中將。”
她從小就立誌成為海軍,要成為保護平民的英雄,她也做到了。
隻是可惜,愛錯了人。
“讓我下去!”她冷然道。
艾尼路一揮手,天宮戰艦緩緩開始下降。
“從今天以後……”她想要說出什麼決絕的話,可還是說不出口。
這是她第一個,也是唯一的男人。
“你這個混蛋。”
她最後走向艾尼路,抱住她的男人,踮起腳尖,輕輕在他耳邊一吻。
艾尼路心頭一顫,將她緊緊抱在懷裡。這可能,是這輩子最後一次這麼抱她。
緹娜掙開艾尼路的懷抱,接著狠狠一拳砸在他的小腹,打的他一聲悶哼,弓起身。
“好好活著,艾尼路。”
“我的男人。”
言罷,緹娜躍下天宮,走入了城鎮中。
“你這是何苦呢?”嵐裡昂輕歎,來到艾尼路身旁。
那隻新聞鳥,是艾尼路特地放過來的。
“接下來的大戰,會很危險,一個海軍,對於參戰的任何一方而言,都隻能是敵人。”艾尼路道。
接下來的大戰,涉及的強者太多,就算是他,也沒把握護住她。
所以,他選擇在這裡,讓緹娜離去。
他知道,一旦緹娜得知,他殺死那麼多海軍,摧毀海軍最重要的推進城後。不可能還向這三天一樣,安心呆在他身邊。
嵐裡昂蹙眉,有些不理解:“那你為何還要帶她過來,留她這三天。”
若說是不想讓緹娜成為摧毀推進城的阻礙,那麼也早就可以將她放走。
艾尼路沒有看向嵐裡昂,隻是依舊以見聞色注視著緹娜的背影,用幾乎隻有他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因為,我愛她啊……”
我愛她,所以我想跟她在一起。哪怕隻有三天。
也是因為我愛她,所以我不能讓她跟我在一起。
因為,她可能會死。
聆月在他背後,默然流淚。
“這就是你對她的愛麼?”她暗自想著,她的心在狠狠的抽動。
最終,她還是走上前,從身後抱住艾尼路:“我給了她三天。”
“以後,你隻能是我的。”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與另一個女人纏綿三日,對她而言,無異於是最酷烈的刑罰。
艾尼路轉過身,摸了摸聆月的頭,輕聲道:“不會有以後了。”
我跟她,不會有以後了。
聆月將頭埋在他的胸口,任憑眼淚打濕衣衫。任憑扶奇和嵐裡昂注視,依舊不為所動。
這三天來,她一步都不曾出過房門。儘管當初在麵對緹娜時多麼自信,但她終究還是很小氣的。
愛情之中,哪有那麼大方的人,可以看著心愛的人,與他人纏綿而無動於衷。
扶奇翻了個白眼,罵罵咧咧:“去他的狗屁愛情。”
他一個一心練劍的男人,為什麼要讓他看這種場麵?
嵐裡昂一把挽住扶奇:“走走走,我請你喝酒,昨天在龐貝城買的,上好的黑麥汁酒。”
艾尼路麵無表情,抓住聆月的手,催動天宮戰艦,緩緩升空,直奔鬼島。
接下來,和之國,櫻花之都。
凱多,洗好脖子,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