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女人和沐顏到河邊的時候，已經有不少早起的大姑娘小媳婦大媽們在河邊了。
“呦，傻女，你肚子都這麼大了，你婆婆還讓你來洗衣服啊？這萬一滑一跤摔倒了可怎麼辦好哦！”見傻女人和沐顏過來了，一個已經洗了大半的衣服，看上去三十上下，瘦的顴骨都凸出來了的女人眉微微挑了一挑，“還有小賤女，可真乖啊，天天跟著你的傻媽媽過來這兒啊？”
傻女人是被陸寶根撿回來的，沒人知道她的名字，所以大家都叫她傻女。但一般當著麵為了好聽一點都會叫陸嫂子或者年紀大的叫寶根家的。沐顏雖然被陸寶根那混蛋起名叫陸賤女，但因為傻女人經常娃娃娃娃地叫，村裡人一般默認也叫她娃娃，畢竟賤女這名字也太……
聽到那女人不客氣的話語，沐顏眼睛就是一眯，“嬸子，你被打了？痛不痛啊？娃娃呼呼–”沐顏指著那女人右邊臉上一大塊的淤青狀似童言無忌地大聲開口。
“呦，大樹家的，你又被打了？是你婆婆打的還是男人打的啊？”“這也太過分了，怎麼臉都打成這樣了？”一時間，河邊洗衣服的大媽嬸子們也都注意到了那女人和她低著頭想遮住的右邊臉上那可怖的淤青。
“沒，沒有的事，這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了門框上撞的！”那女人原本還想說什麼，見狀快速地把最後兩件衣服搓了一下，狠狠瞪了沐顏一眼，就抱著盆離開了。
“媽，這兒，這兒有位子，快來！”沐顏可不管人用什麼眼神看她，那女人一離開，連忙快速跑到了那空出來的位子，那裡有一大塊平整的石板，搓衣服放木盆都方便，洗衣服的風水寶地呢！
“來，來！”傻女人不太懂剛才那女人還有幾個大媽們說話間的許多意思，但聽到沐顏的話，連忙往女兒給她搶好的位子走去。
“娃娃你這也太機靈了吧？”“小娃娃，你剛才是不是故意氣你孟嬸子的？”……
大人麼，總有些逗孩子的愛好，這河邊平日裡也隻有沐顏一個小孩子會在她們洗衣服的時候過來，她也就成了大夥兒洗衣服間隙喜歡逗弄的對象。
“王嬸嬸，我可沒有！”沐顏見傻女人已經開始洗衣服了，她現在這小胳膊小腿的，也幫不上什麼忙，於是也就在河邊走動了起來。這個嬸子這邊待會兒說幾句童言童語，那個奶奶那邊留一會兒給按按肩膀。
等傻女人洗好衣服準備離開時，河邊已經有許多人都洗好已經離開，當然也有一些人後來的。而沐顏手中，已經多了一小把酸杏乾，一大把紅薯乾，還有三顆用透明糖紙包著的螺絲糖。
90年代了，村裡窮是真的窮，但自從扶貧工作在這邊展開後，真說要餓死誰，還真沒有。村裡一些家境稍好一些的人家，也不心疼一顆糖一塊果兒的給說話好聽的孩子做個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