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來的消息並不好。
隻三日便已聞三十多人凍死。
都說是已經防備了,可誰也沒想到會這麼的冷。
謝玉當然知道天冷的厲害,隻是這個時候也隻有後悔當初自己嚴定之後沒有去江州城外巡視敲打。
索性謝玉決定現在去。
亡羊補牢,猶未為晚。
謝玉沒有坐車,騎馬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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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同謝玉同往下麵去的官員是敢怒不敢言。
頭頂上的上司都冒著嚴寒出門,他們隻有跟著的份兒。
這位,氏族家主啊!
還是江州如今最大的執事官。
乾嘛?!在衙門等著看就好了啊!
氏族真的弱到需要家主親自上手啊!
而且這位也太隨性,下去巡視總要有個規程,人家倒是好,從東門出去就拐到了南邊,待快到了南邊的村子又直接往西走。
弄得他想要知會相熟的裡保長都沒機會。
謝玉要的就是如此。
大冬天的下麵的鄉鎮村落何曾想過會有江州如今最大的官兒前來巡視,
地方的鄉保富戶倉皇迎接,心驚膽戰還沒開口,謝玉就已經往村子裡麵走。
“可有傷凍?儘數的說。”
“是。”鄉保富戶麵麵相覷,快速的想著要說什麼怎麼說,然寒風淩冽之下,隻見這位年輕的司馬大人麵沉如水,四周又都是全副盔甲肅然,長矛在外,兵刃在身的甲士,惶恐之餘實話不其然的就說了出來。
“我等小老兒已經儘了全力,現下裡村子外頭早已經沒有枯枝乾葉,稻草牛糞都收攏著,更還有跟著牛一塊兒。聽大老爺的話,隻要活著就成,可這也防不住驟冷寒涼,幾日裡頭還是有三五人去了的,不過昨兒已經沒了。”
“是是,我等知曉誤了大老爺的差事,日後我等定每日裡克己奉公,事事儘心。”
一個個的誠懇萬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隨行的官員們也陪著好話。
鄉鎮村裡不同城中,若除了族老鄉保,怕是多少事也成不了,但當謝玉直奔村中最為頹敗的茅草屋後,鄉保富戶的臉色都變了。
“大人一路辛苦,還是先歇會兒。”
“對對,小老兒備了熱茶,大人先驅驅寒。”
“……”
謝玉身後的甲士上前一攔,鄉保富戶不得不退。
謝玉也就看到了茅草屋中的情形。
茅草屋中一老一幼兩人死死的抱在一起,早已經生息全無冷凍冰涼。
“這家裡的人丁出門勞工,也沒回來,我等也是來看過的,可誰想……”
鄉保富戶意欲申辯,謝玉豁然打斷:“住口!”
彆人看到的是人戶房屋,她看到的全是白框。
江州最高的官員到來,震動鄉裡,諸多白框行走中,隻有這兩個白框一動不動。
還沒有看到老人幼子,謝玉就知道他們已經不在了。
老人,孩子,在她所認知的時代是最為要安護珍惜,這裡怎麼能這般無視藐然。
謝玉怒然而斥,後麵的一席話驚了整個江州百姓,半個國朝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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