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他好似明白了什麼，扭頭望向西邊。
下一刻，赤紅劍光，已朝著他和身旁的老血族而來。
淡白色長釘消融，固定術式自動散去，可不等老約伯和老血族鬆口氣，車廂前的芙蕾利雅，一把將雙掌上的正方形晶體捏碎。
“砰！”
晶屑飛舞間。
“噗呲！”老約伯和老血族同時噴出一口鮮血，麵色慘白。
感受著體內的痛苦增強、靈性壓製、體魄鎮壓等削弱術式，老約伯的臉色徹底變了。
來自高塔的【學者】，戰鬥力的高低完全取決於其掌握的知識和術式數量，換言之，這是一個上限很高、但下限也很低的職業。
在他先前的預估中，九皇女十幾歲的年齡，再如何天資縱橫，能比肩老練的二階職業者，已是極限。
可現實告訴他，他錯了，並且錯得很離譜。
這種在固定術式後，銜接“自爆+削弱”術式的精妙複合手法，老約伯隻在高塔的那些高階學者身上聽說過。
而九皇女能以中階之身，使用出高階技巧，唯有一個解釋——天才學者！
“跑！”
“必須跑！”
此刻，老約伯的腦海中，有且僅有這一個想法。
然而，體內的削弱術式，加上傷勢，卻令他的動作減緩了幾分。
也就是這一點區彆，致使後方的赤紅劍光，追趕而來。
“殺！”
意識到逃跑已不現實後，老約伯和老血族同時轉身，手中血氣凝聚成彎刀，朝著赤紅劍光斬去。
“撕拉！”
老血族的血色彎刀被斬斷，連帶著頭顱，也橫飛而起。
赤紅劍光繼續向前，斬過老約伯的身軀。
“呼哧……”
看似實體的老約伯，身體炸碎成無數血色光粒。
他逃了。
意識到單純的逃跑無望後，他果斷背刺了自己老兄弟，用老兄弟的命，為自己換取逃跑的時間。
快一點！
再快一點！
隻要逃出禁空術式的範圍，自己展翅高飛，那人類青年雖強得恐怖，但僅是一階的他，絕不可能有飛行能力！
怪物般的一階詭異劍士、二階天才學者、還有一個沒有現身的二階……
我怎麼會想不開，去找這樣一個隊伍的麻煩？
一股重壓，憑空落下，老約伯身體一沉，速度減緩了數分。
不！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數米外的結界靈光線。
隻要衝出那裡，他便能活下來。
不！
老約伯心中瘋狂呐喊，這時，他的視線高高升起。
視線中，下方一具無頭的屍體，在慣性的作用下前衝，跌出了結界線。
但，已經沒有意義了。
我，要死了嗎？
死亡將至，老約伯忽然有種如夢方醒的感覺。
他出身不好，血脈低劣，能成長到子爵位階，全靠謹慎。
可昨日接到族內傳訊後，忽然變得這麼衝動？
哪怕大限將至，他也不應該冒這種風險才對，這不是他的性格！
“有什麼力量，影響了我……”
意識陷入黑暗的最後一刻，老約伯腦子僅剩下這一道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