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淺眺望著那邊的天光,在停頓了幾秒鐘後,才像是組織好語言般的開口:
“阿北,我心跳的好厲害。”
“我知道。”
陸以北與她的手還牢牢的牽在一起。
他能感受到她脈搏裡湧現的噴張感。
“激動。”
季青淺轉眼望著身側的少年。
她作為一個修仙達人熬夜高手,曾無數次看過太陽從東邊升起,但是這是她第一次跟這位少年一起看日出。
不僅如此,還是她第一次看海。
海與日出固然浪漫,但讓她這樣心跳的根源,還是身邊的少年。
世界很好,但最好的還是你。
又一陣海浪衝上來,再度打濕了兩人的褲子。
冰冰涼涼的感覺讓季青淺很舒適。
遙遠的海麵下探出了炙熱的豔紅,被眾人期盼著的旭日開始緩緩升起。
縈繞著海麵的輕霧被熱烈的初陽烤乾。
“地球海麵上拍起的每一記浪花,都是神明在心動。”
陸以北盯著季青淺清清瘦瘦的側臉,他輕輕說道。
季青淺回眸。
光線將兩人的臉蛋染到通紅,可連接在一起的雙手卻愈發的用力與緊密。
不知道是不是太陽升起後,溫度跟著驟然提高。
季青淺感覺她與阿北的手心都有些發燙。
太陽初升時,是血色的。
隨著愈發向上,逐漸化成了橘黃。
溫熱海風,吹動了季青淺的馬尾。
陸以北的聲音與風一起,他附耳到季青淺的耳畔,輕聲問:
“你想聽我唱首歌嗎?”
季青淺還未回答,陸以北便改變了措辭:
“不對…我想請你聽我唱首歌,行嗎?”
“好。”
季青淺立刻同意,她不需要問是什麽歌。
陸以北牽著她,從海水裡走出,又踏過沙灘,走至路邊的車旁。
他從車的後備箱裡拿出郝胖子的寶貝吉他。
“正好你室友的吉他落在車上了。”
季青淺坐上高高的欄杆,雙腳腳後跟並攏著互踢,啪啪抖出許多沙粒。
“嗯。”陸以北笑著說。
吉他是他借來的。
不過出發前,被女俠發現時,他說是胖子陪他去取車時不小心落車上的。
“沒想到你還會彈吉他。”季青淺又說。
“我爸在夏威夷教過我。”
陸以北隨意的說著,他調了下音,錚錚兩聲。
季青淺淺笑:“好好彈丶好好唱,唱得好重重有賞。”
陸以北沒有回話,他繼續試音。
季青淺向著大海,他倚著欄杆,手指在吉他上翻飛。
前幾個音很熟悉,季青淺一下子就能聽出來是《晴天》的前奏。
正當她以為陸以北要唱“故事裡的小黃花”時,他停了停。
轉而奏起了另一首她從未聽過的曲子。
旋律挺舒緩,正好與現在的平靜大海丶溫柔的風以及柔軟的沙灘相稱。
很青春。季青淺想著,
待會兒問問阿北是什麽歌。
於是,陸以北跟著舒緩的旋律慢慢唱出聲:
“…在我二十歲的今天,寫下第一首詩篇”
“…伴隨九月秋葉凋謝,飄入你夢境的海岸線”
“…詩的情節,是夏天遇見思念纏黏”
“…你的側臉,擠進我的世界”
“…在你身邊,天南地北不會遙遠”
“任憑風吹飛鳥漸遠,想念也未曾分彆”
“我對著天空和流星許願,願季風吹過海岸線的北邊”
“念到詩篇,偏愛的你就如期出現”
“帶著你的笑顏,與我回響的思念…”
“重複許多時間,好多年。”
“你會聽見,就在麵前…”
吉他一聲錚鳴。
這首歌顯然沒有唱完,可它的聲音卻突兀停下。
正望著大海上浪花朵朵的季青淺想詢問陸以北怎麽了。
一扭頭,看到少年正掛著淡淡的笑容望著她。
太陽的光線打在他的臉頰上,睫毛都變得金燦燦,撲閃撲閃,帶著光暈。
陸以北神情溫柔到一瞬間讓季青淺失去了語言能力。
少年溫和的輕笑著,對她說:
“季青淺,再看我一眼,請與我相戀。”
季青淺:…
“…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