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白終於怒不可遏,他從來沒有這麼憤怒過,從來不曾像今晚這般對著某個人心生怨毒...
退無可退的他,終於下定決心,豁出命去,站出來掀桌子,賭上自已那招壓箱底的後手了。
他取出腰間的昆吾刀,顫抖著握在左手,右手緊握住刀柄,輕輕推動刀鞘。
出鞘兩寸。
有龍吟虎嘯之聲響起,青色的刀芒瞬間激射肆虐...
這還不夠。
許青白臉上露出決絕之色,體內,那團一直在溫養大龍的青色霧氣,被他強製斬斷聯係,又被逼著出體,最後在身前自爆開來...
一陣金戈鐵馬的聲音響起。
那是上次在家鄉逛廟會時,英烈將軍袁彪現身,送給他的護國罡氣。
許青白周身,殺伐的氣息,陡增不知多少倍。
昆吾終於出鞘,神兵聖器,再加護國罡氣加持。
兩者作用,許青白遞出了生平最為驚豔的一刀。
刀芒綻放,青光無匹。
伴隨著滾滾天雷轟鳴,直取那老者項上頭顱...
老者先前陡然間止住了前行的腳步,慌亂中已顧不得其它,趕忙向後退去。
刀芒近身,他臉上露出如臨大敵的表情,有吃驚、有不解,更多的,是震駭和害怕...
刀芒實在是來得太快,已經來不及多他多想,也不給他一絲逃脫的機會。
他能做的,隻是下意識的舉臂格擋。
耀眼的刀芒,已經刺得他快要睜不開眼睛。
他條件反射下,將一隻手擋在臉前,可最終還是被刺得閉上了眼睛。
耀眼的刀芒一閃而過,帳篷內,光線又恢複如初...
使出了這最後一刀,許青白已經脫力,再也支撐不住,癱軟地坐在了地上。
對麵,隻見老者之前用來指指點點的那根手指頭,已經齊刷刷地被斬斷,掉在了地上。
老子臉頰上,縱橫的溝溝壑壑間,有一道猩紅的傷口,從左邊的額頭眼角處,對直劃到了右邊的下巴上,皮肉翻飛,深可見骨...
癱坐在地的許青白,頹然一歎。
自已這一刀,隻是傷到了老者,並沒有要了後者的性命。
他有些不甘,又有些無力。
對麵緩過勁來的老者,睜開眼睛,摸了摸自已身子,又摸了摸自已的脖子,發現並無其它傷口,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他一陣驚喜過後,又伸手抹掉臉上滲出來的鮮血,震怒不已。
他此前婆婆媽媽,以一個前輩高人的姿態,對許青白“嘮叨”了半天,沒想到,竟然還會被一個仙道才堪堪靈胎一境、武道才金身一境的小崽子給傷到...
破相倒是其次,這點傷也算不得什麼。但都說打人不打臉,這個從頭到尾都沒被他放在眼裡的小輩,這下子,是真的“傷人”又“打臉”了。
他心裡有一股無名怒火在燃燒,既震怒,又羞憤。
他大吼一聲,發泄著心中的怒火,嘴裡連說了三個“好”,再次步步逼去...
這時,全程冷眼旁觀,不曾發聲的那名黑衣人,終於是動了。
隻見黑衣人閃身來到許青白麵前,卻是默默轉身過去,直麵老者,反而用後背對著許青白...
黑衣人伸開雙臂,攔在那老者麵前,對老者搖了搖頭...
老者初時詫異,但短暫遲疑了一下,仍然腳下不停,繼續向前逼來。
黑衣人見阻攔無效,終於開口,卻是發出一聲嬌喝:“速速退下!”
語氣著急之中,透著一股威嚴。
老者不為所動,慢慢踱步上前,雖走得很慢,但已是盛氣淩人。他邊走邊說道:“老夫不管你是出於什麼原因,今晚這個小畜生是斷然沒有活路的!”
他皺眉道:“敬你一分,你是主子,輕你一分,你什麼都不是!彆以為我會看你臉色,你還管不到我頭上來!彆把老夫逼急了,不然連帶著你,一起收拾掉!”
地上,此前先後倒地的黑甲武夫和那白麵男人見狀,麵麵相覷...
兩人咬咬牙,相互攙扶著,又艱難地站了起來,一路跌跌撞撞地站在了黑衣人麵前,擋在了前麵。
這老頭得了失心瘋不成,竟然說出這樣的話,膽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